马车从常家院子门口驶出沣水巷,常家院子里,常绣绣一把扔下簸箕,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
“这女人到底哪来的?看上去是个有钱的小姐,怎么跑来跟本姑娘抢人。”
她气得饭都吃不下了,朝屋里喊道:“娘,你说的那个在衙门当差的表哥靠谱吗?他能不能帮忙打听个人呀?”
常夫人回道:“我也不知道,你写一封信,我替你送过去问问。”
这封信没多久就转到了南巷衙门,但万万没想到竟招了个麻烦来。
第二日,沈雪环照常上朝,一身大理寺官袍英姿飒爽,她身姿挺拔,长发乌黑,金麒冠下长眉斜飞入鬓,深邃的眉眼炯炯有神,这长脸天生带着故事,无论看谁,都像是透过红尘俗世看着阔别已久的情人。
“看似有情,但偏偏最是无情。”
早朝结束时,林秋瑜和裴恒书骑马正好带着禁卫军巡逻到皇宫门口,一眼就看到打马从宫里飞奔出来的身影,林秋瑜顺口吟了句戏文。
裴恒书噗嗤一笑:“你该庆幸薛欢来的晚,他要是早几年到京城,哪轮得到你林秋瑜来掷果盈车?”
对这个说法,林秋瑜也不否认,薛欢的能力朝廷上下有目共睹,不少想攀附岘王的势力已经蠢蠢欲动,光他们林家收到想跟薛少卿牵线的帖子都两大筐了。
裴恒书忽然发现一个问题:“不对啊,你不是面盲吗?怎么认得住他了?”
“他特别好认,一身锋芒像出鞘的剑,上斩九霄下斩黄泉。这模样,全京城我就见过两个人。”
“另一个是谁?”
裴恒书问的好,林秋瑜也愣了,对啊,另一个是谁?好像前不久刚见过,是谁呢?
“忘了,想起来再告诉你。”
说话间,薛欢已经到了眼前。
“见过少卿大人。”沈雪环现在官职比他们高,二人理所当然要行礼。
更何况今天早朝,鱼庄私盗皇陵一案正式立案,经三司连夜查验,证据确凿罪不容诛,鱼庄上下秋后处决,主谋黄贞灭三族,凌迟处死。
陛下还对大理寺行事大为赞扬,亲口说了是百官楷模,薛欢大功一件,赏了无数金银财宝。据说,三司对他的评价也很高,尤其是大理寺那群兵痞子,一个个难管得很,但听说薛欢任了少卿,全都拍着胸脯表忠心,热情积极。
总之眼前这个少年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他们于情于理都应客气一些。
“秦知颐呢?”沈雪环朝二人问道,“一下朝人就不见了,看见他出宫了吗?”
她打算把皇宫有人勾结南周的事跟他说清楚,毕竟北澧皇宫里的势力她不太熟,秦知颐比她清楚的多。
“没出宫,大约还在宫里。”裴恒书说道。
林秋瑜忽然打了个响指:“我知道,他应该跟岘王在一起,上朝时听他说过。”
提到李壑陵,沈雪环脸色明显黑了一截,林秋瑜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前几天两个人刚动过手,听说薛欢被王爷狠狠打了一掌,大概现在还没和好吧。
林秋瑜正打算说点什么找补找补,裴恒书突然拉住他,朝背后喊道:“参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