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环踢起锅沿飞起一脚,一大锅热汤全浇到他们头上,有人从侧面扑过来,她闪身抬腿,狠狠把人踩进了面盆里。
“就这点本事还来找小爷的茬?食屎去吧。”
看他们打的脸上五颜六色的,蚂蚱气的快炸了,朝旁边一个寺僧勾勾手:“这兔崽子哪里来的?”
小僧作揖道:“南方一个富商家的,带了货一路往北边去。”
“货?”蚂蚱眼睛忽然一亮,这种勾当他熟,路上的货商在他眼里就是行走的银子。
“小子,你家货值几钱银子?我这兄弟的医药钱可不少呢。”
“看你们那穷酸样,这点小钱还往心里去?”她站在案板上叉着腰,道,“小爷的货,整整八千两,箱子里漏点都够赔你们这群穷要饭的。”
八千两。蚂蚱阴冷一笑,打了个招呼:“兄弟们我们走,别污了这位少爷的贵眼。”
用过晚饭后,寺院里逐渐安静,直到僧人们的晚课结束,又过了一个时辰,所有人进入了梦乡,
沈雪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耳朵听着窗外动静。
万籁俱静时,院里果然传来一叠轻轻地脚步声,紧接着窗户里插进一根迷烟管。
她躺在床上满意地闭上眼睛。
有人进来鬼鬼祟祟先把她屋里的东西搜罗一遍,又把她捆了个结实,扔进一个板车里。
“大哥,捆好了。”
“带走,把隔壁院子那个小娘子也给爷绑回来,爷玩过了就送给你们过瘾。”
“好嘞大哥!”
大理寺的人按刑部督察吩咐全都在装睡,任由他们把货物和人全拉走。人刚一离开,庄毅跟手下打了个手势,一部分去找增员,一部分暗地跟踪,保护督察大人。
等他们把沈雪环弄“醒”时,所有人都身处在一个底下洞穴里,这里阴暗潮湿,只有几个火把照明,洪宝珊被绑在她右边,一动不动。
眼前除了蚂蚱的人和他们商队的货,还有个穿僧袍的男人在清点货物。
“秃子,你就说这批货你要不要。别趁火打劫给老子压价。”蚂蚱拍着箱子一脸着急。
那个僧人转过脸来,竟然是大宝华寺的代主持卜桓大师,他颇为为难地说:“你现在是上面盯死的人,跟你做生意我的风险也很大,讲个价不算过分吧?”
“你们不长头发,算计的倒是怪清楚。”
蚂蚱呸了他一嘴,扭头看见五花大绑的沈雪环,立刻露出一排黄黄的牙。
“小子,我们又见面了,这批货看着眼熟吗?哈哈哈!”
沈雪环躺在地上也笑了笑:“区区八千两的货,小爷才不放在心上,我们家可有人在宫里当差,你拿着这些银子还没出关就得给自己买棺材。”
“在宫里又如何?”蚂蚱敲敲自己的钱箱子,“看见没,文牒!现在起,爷爷我就是南周人了,你们北澧的官能奈我何?”
他不说沈雪环差点都忘了,买卖假文牒跟私铸钱币是一样的大罪,绝对不能轻易让过他。
“不可能!我爹是户部尚书,文牒铸造模板有十道大锁锁在户部里,旁人拿不到!”
洪宝珊突然出声,她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就跟爹爹的官途有关,市面有假文牒流通,这事传到宫里他们洪家也就完了。
“呀?美人儿醒了?”听到她的声音,蚂蚱猥琐至极的笑了笑,“美人儿今年多大?还没过十六吧?这身材倒是成熟得很呀。”
洪宝珊是个未出阁的高门小姐,没见过这种场面,更没听过这么下流的话,拼命的往沈雪环背后缩。
“美人别怕,先过来陪爷喝两杯,喝高兴了我们可一起快活。”
说着,蚂蚱一把攥住女人的脚踝,腾出一只手要撕掉她的衣裤,洪宝珊发出一声尖叫,扑腾着蹬开他,两只手胡乱抓挠。
“公子救命!救救我!”她眼泪都出来了,死死抓住沈雪环的衣服不放,闭着眼睛拼命摇头。
沈雪环无奈了,本来想把卖文牒的人套出来再动手,现在为了救洪宝珊只好提前收网了。
她圈舌吹了个呼哨,外头等命的庄毅早就站不住了,听到口号声如猛虎下山,一脚踹开门板冲了进去。
“所有人不许动,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统统回避!”
明晃晃的长刀直指一众匪徒,庄毅带着众人,身着大理寺金麟穿云袍,头戴麒麟冠,走路带风穿过人群,来到沈雪环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