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人跟梦里差那么远,他不讨厌她吗。
“那晚你为什么要帮我,去挡那剑,不惜自己受伤。”
“你说呢。”
“可是以前你明明是很讨厌我的。”
他不答反问,“那你呢,你以前也讨厌我,为什么帮我娘换了固元膏,还三番四次的向我示好。”
“我哪有!”这说的好像她勾引他一样。
他静静盯着她,如墨眼里像有什么将她席卷,嘴角微微扯起一个弧度,“是你先的。”
一句话让萧宜宁脸上的绯红蔓延到了脖子根,“你,你误会了!”
她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他瞳孔一缩,瞬间弥漫开一点冷光,声音像从胸腔闷出来的,“说说我误会什么了。”
带着满满的压迫感,萧宜宁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是真遇上克她的了,“我我我”半天也我不出个下文来。
“萧宜宁,我本是讨厌你的,现在也讨厌你,讨厌你始乱终弃。”
“什么?我乱……什么时候!”别欺负我没文化。
他定定的看着她,有些纠结又像是自嘲,“我虽然讨厌你,但又想……”
萧宜宁心头又是“砰”的一跳,“想什么?”
迎着他越来越靠近的俊脸,呼吸都快熏在她脸上,她惊恐的退了一步,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在她后脑勺扶了一下,她头就撞在床头板上了。
但如此一来,他们距离更近,几乎是没有距离。
咚咚咚,也不知是谁的心跳。
“不不不,不行的。”她双手抵着他胸膛,声音有点发抖。
那些手会把她撕了的。
“什么不行?”萧聿皱了眉头。
“我连退个婚都如此艰难,我没有赢面。你是男……男……”
那种被掐喉咙的好了又来了,“主”根本字说不出来。
“宜宁?男什么?”萧聿深不见底的眸里像涌动着巨浪,“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可是萧宜宁什么也说不出。
萧聿似乎被吓到了,搓着她的手和背,等她终于呼吸上来了,他也出了一身汗,“你到底怎么了?”
萧宜宁像猛然惊醒似的,用力把他一推,喘着气,但语气又恢复成原来那个萧宜宁,萧家嫡女,恰当的距离感。
“我想三哥是误会了,我对你好,一是因为我觉得自己过去确实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想要弥补,二是因为我知道你是皇子,若有朝一日,你回到原来的位置,希望你看在兄妹一场,还有萧家养育了你的份上,给我们家行些方便,如此而已。”
萧聿眼神骤然一缩,脸色冷得骇人,“是吗?你一直是这么想。”
他看了她一会,萧宜宁觉得这一刻有些漫长,直到他站起来,大步走出去,掀起的一阵冷风,才把她吹回了魂。
一个哆嗦。像劫后余生。大口呼吸。
除夕这天一早,大家都去祭拜祖先,萧宜宁偷吃供奉的公鸡,被荣国公拿着鞭子追着绕府三圈。
之后,中午的宴席上,她喝多了几杯,把姐妹们的衣裳数落了一遍,把两个妹妹骂哭了。
大伙都说,萧家那个混世魔王又回来了!
夜里是府里设宴,因为皇宫有菜品赏赐下来,全家人都可以分享圣恩。
萧宜宁竟然没有参加。
“这孽障,又去干什么坏事了?”荣国公看着萧宴旁边那个空荡荡的位置,眉心一抽一抽的疼。
“父亲,可要我去寻?”萧宴问。
“不用了,别管她。只要不溜出府造孽就行。”
福儿偷偷在主子耳边说,“方才我看见七魔王和双喜拿着一堆东西,鬼鬼祟祟的不知造什么孽。公子小心。”
萧聿整个人冷冷清清的,什么也没说。
这边萧宜宁的确在干点事:趁着大家都去宴饮,防守空虚,给他们送新年礼物。
不过这些礼物拆的时候,就各凭运气了,有的是枕头下的一个蟑螂,有的靴子里一只青蛙,被子下一坨屎,有的是蜡烛上面一个爆竹一点“砰”的爆了,有的……至于吃到糕点里塞的一块铜钱,那算运气超级好的。
哼,让你们欺负我。
她爹,三叔,二叔,萧云蓉,二姨娘,五姨娘……一个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