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的怒容还没完全褪去,一双黑眸如寒山雨雾般:“爹让我跟你商量一下明日上门道歉的事,统一一下口径,和送什么礼物。”
萧宜宁明知道不该生他气,还是心口闷闷,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吗?拉她下水我已经道过歉了,但下药我决不认,别人不清楚你未婚妻心里清楚着呢,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萧聿瞳孔微凝,像是克制着什么,声音冷清,“我只问你一句,去我那里,还是在你这。”
萧宜宁转过头去,她好累,心也好乱,不想商量,正要拒绝,看到赫连挚过来了。
“去你那!”她当机立断。
赫连挚大步而来想要堵住她,萧宜宁立马往萧聿身边一闪,扯住他袖子,“三哥,我们赶紧走。”
“宜宁!”赫连挚想绕过去,萧聿转过身来,恰好挡住他视线。
赫连挚有些不悦,“三公子,我知道你不满,但我希望你别误会,我救洛姑娘是为了宜宁,跟别的都没关系。”
萧聿没有移动,眼眸微冷,气沉如霜。
赫连挚看了他一下,往另一边走,却轮到春怜杵在前头,“走开。”
春怜不为所动,“小姐她不太想见到你。”
赫连挚气得嗤笑了一声,颇有些无奈的模样,“好吧,宜宁,先前当着众人的面,该说的我都说了,什么时候你不气我了,我便什么时候再来见你。”
说完,他终于展现了身为皇子的一点傲气,转身走了。
赫连挚一走,萧宜宁就立马松开了萧聿的袖子,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
萧聿看了眼她细白的手指,嘴角露出一点讥诮,不久前她便是用这双手抓住他衣襟骂他,他眸光一暗,往前去了。
周围像被带起冷风,萧宜宁这才回过神来跟上。从侧面看他十分冷峭,唇也紧抿着,一副很不好相与的样子。
这人,好像没过去好欺负了。
是她胆怯了,还是他变厉害了?
人因为害怕失去而有所顾忌,想到萧家的下场,她能不害怕吗。
她又怎么能跟过去一样肆无忌惮呢。
“刚才不是牙尖嘴利吗?跟个发怒威风凛凛的狮子一样,怎么就变成鹌鹑了。”萧聿突然开口。
听到他话里的嘲讽,萧宜宁抬头,骨子里的傲气立马窜了一点出来,“我哪里像鹌鹑了?有这么好看的鹌鹑吗?”
萧聿往她微肿的脸庞和发红的眼睛看了一眼,眸光暗了暗,“难看。”
他声音不高,但萧宜宁还是听见了,她停下不走了,气鼓鼓的看着他。
“怎么?”萧聿转过头来。
萧宜宁四十五度看天,“生气。”
过去的十六年里,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有她给别人挫折,没人给她挫折,眼下有一朝落难众人踩的感觉。
就连以前被她欺负的也反过来欺负她。
萧聿:“那你慢慢气,气消了再过来吧,明日我会如实跟父亲禀报。”说着自己往前走。
萧宜宁:……
她还真不走了,蹲在地上。
“现在还学会撒泼打滚了,你是猪吗。”萧聿到底还是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