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视他如敌的曼丽砍木殿下竟然救了自己,这让余朝珩在庆幸自己能活下来的同时,又怀疑对方是不是想出了更能折磨人的法子,让他生不如死。
应该是这样吧,等他养好伤,新一轮的欺辱就要到来。
余朝珩不敢奢望那位能放过自己,就算他被余国抛弃,他依然是余国人,身上流着中原人的血,他得替余国还债。
他理解阁丝人的怨恨,他只恨同父异母的哥哥,是余朝墨毁了他,将他逼入了绝境。
如果,曼丽砍木殿下真如民间所说,是位明主,那他是否会有一线生机?
养伤的几天,余朝珩经常听到阁丝的奴仆们在殿外干活时提到这位曼丽砍木殿下,金色眸子时常浮现在他脑海。
“曼丽砍木殿下开始出宫民访了,应该从悲伤中走出来了吧?”
“唉,阿依努尔,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我昨天跟着大扎依去王宫外采购,远远瞧见了殿下,她还是没有从前的笑容,浑身透着阴冷的情绪。”
“我听说殿下现在民访都不跳舞了,改为弹奏冬不拉了。”
“小殿下在时这个王宫多热闹呀,和殿下民访时载歌载舞的,现在殿下的冬不拉都在诉说着无尽的思念。”
“那个余国送来的质子真不能处死吗?曼丽砍木殿下为什么要留着他的命呢?”
“嘘,别讨论这种问题,殿下的决定哪是我们能揣测的,小心被大扎依抓去当弩场靶子!”
“呸呸呸,不说了不说了。”
阁丝王国处处都能看见唱歌跳舞的民众,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只是如今这笑容淡了几分。
再过不久,就是曼丽砍木殿下十八岁的诞日了,往年殿下都会和故去的小殿下在民众街道最大的广场与民众一起跳舞。
这次不知会怎么安排。
早就听说阁丝王国的两位公主感情非常好,听到奴仆们的聊天后,余朝珩这才真切地感受到那位吾日耶提殿下对曼丽砍木殿下的重要。
一想到那两颗动人心魄的金眸满含着悲伤,他心里就有些难受,扶着墙壁的手曲成了拳,抵在冰冷的窗边。
王宫弩场内,曼丽砍木殿下正在练习弩箭。
蓝白色纱衣的裙摆晕开,随着夏笙漂亮的转身,五支箭先后射向了不同的方向。
靶心全中。
一旁等待着的艾斯凯尔上前一步,手心朝上摸面,“曼丽砍木殿下,东沙的驿站混进来了几名鬼鬼祟祟的商人,部下捉拿拷问后,那几名商人说他们是赵国人,第一次来西域,想和我们阁丝交换一些金银玻璃。”
夏笙微微皱眉,赵国和余国各分中原一半,早些年阁丝与余国交好时,便与赵国没多少往来,如今与余国决裂,赵国前来探风是说得过去的,但不应该是派使者来么?怎会先到东沙驿站?还鬼鬼祟祟?被抓立马说自己是赵国人?只为了金银器?
“他们用什么交易?”夏笙放下手中的弩箭,慢条斯理地戴上手环和铃铛。
“玉器瓷器各千件,丝绸两千匹。”
这几样赵国和余国都有,那些商人竟也不怕阁丝看不上他们的东西,所以他们真正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带我去见他们。”
“是,殿下。”
王宫一座平殿内,余朝珩起身慢慢行走,他听到奴仆再次提起了曼丽坎木殿下,便靠近殿门停下。
“殿下和艾斯凯尔大人一起出宫了,看蹄印的方向是要出城?”
一个喘着粗气的女仆跑了过来,“呼,我,我看到曼丽砍木殿下骑的是马,会不会是,有什么急事?”
叫阿依努尔的女仆回道:“有急事但不危险,殿下出宫时没带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