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之巅,高耸入云。
坐落在山巅的亭台里,有两人正在对弈。
一人白色流云锦袍,碧簪挽发,双目流转于面前的茶盏,注意力似乎不在对弈之间,但举棋的动作却丝毫不犹豫。
另一人红色鎏金战甲,三千青丝如瀑布般散在身后,虽垂眸品茗,目光却从未离开过棋盘。
直到白衣女子再次落下一子后,凝月蹙起的眉头才舒展开来,随即轻轻挥袖,满盘棋子在拂袖之间消失。
“不下了,不下了,你回回都这么让我,再赢下去,我可是会骄傲的。”
赢了棋局的凝月心情自然是说不出的好,当即又帮对面人满上了茶杯。
“再不让你赢,我怕你又拉上我对弈个天昏地暗。”月伏轻瞥一眼快要溢出的茶杯,“茶,不是这样品的。”
凝月全当没听见月伏的前一句话,将茶杯往前一推,直接送到了她的面前。
“在我这里,哪来那么多的规矩?”
“这百年,你过得如何?”
月伏望向远处,不去看凝月的表情,这百年,是自她掌握权柄之后,两人第一次分离这么长时间。
她坐镇审判殿,凝月行军诸界之间。
月伏不擅长表露自己的情感,但不代表能对这一切无动于衷。
“还不错,只不过……”说着,凝月一巴掌拍在了棋盘上,震得茶壶里茶水都激起了波澜,“那龙谷的老头子每几年就来找我一次麻烦,我还不能直接将那条龙给轰出去,岂有此理!”
“呵。”月伏轻笑一声,玩味地看着凝月。
“你究竟对人家的小儿子做了什么?让那条老龙死咬着你不放?”
凝月直呼冤枉。
“他都还没成年呢,我能对他做什么?”
“他上个月刚成年。”月伏看凝月的眼神更奇怪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什么都没做。”
“那……不如我去找点事给那条老龙做?省得他再去找你的麻烦。”这话,月伏说得云淡风轻,就像是在和凝月讨论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凝月眼皮跳了跳,连忙打住。
“那倒不用,老头每次来,还会顺带上不少宝贝,正好我还有一大堆将士嗷嗷待哺呢。”
“嗯。”
月伏表面应着,内心已经在盘算着怎么能再坑几笔龙谷的老家伙了,她和凝月相识这么多年,都不曾说过她一句重话,怎么能让人欺负到面前?
两人许久未见,一聊便是数个日升月落。
直到,一道传信送到山巅。
“还敢送到我的山头?”
凝月一把拦截住想要往月伏面前飞的传信,随即看都没看便从山头抛了下去。
“私联魔族可是重罪,审判长大人不会知罪犯罪吧?”
月伏继续品茶,连头都没抬一下。
“与我无关。”
说罢,月伏又为凝月重新沏了一壶茶,还为她满上一杯。
“继续品茶。”
……
“嘶……”
凝月扶着额头坐起身来,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意识渐渐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