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笑了,身旁的人更是一副愁眉苦展的样子,“王爷,您看这赐婚的旨意都下来了,咱们以后该怎么办啊?”
沈钰平静地收好棋子,又重新起局,“自然还是同从前一样。”
“可……”赵庄像是有什么深仇苦恨似的,耷拉着脸,为难地说道,“可城阳侯府毕竟是老头那边的人啊,这时候突然给您丢个女儿过来,明显上说是赐婚,那实际不就是监控吗?”
“王爷,您说,那老头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沈钰没有回话,只是很淡然地摆放着一粒粒棋子,半晌后,清冷的声线从口中溢出,“自我开府以来,他便从未过问我一句。”
“尽管我未在朝中,却仍然晓得他近日上边次数愈发地少。哪怕是沈辞知晓了我的动静,他也不可能察觉到的。”
“他现在还一心想着娶了相府的嫡女,便是坐稳了王权,却不知道一切的生杀大权早就掌握在了那位太子殿下手中,即便是宫里头,也早就被宦官一手操控了。”
老皇帝仍然沉迷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之中,殊不知宫里宫外早就变了天。
沈钰拼了命地从宫里活下来,可不是真的为了做个闲散王爷,任人宰割的。
早在开府之前,他就已经收纳了一众人才,现如今,宫里宫外也处处都是他的眼线,整个京城的消息,全在他的掌控之下。
“更何况,赐婚之事,也不是他提起的。”沈钰很了解老皇帝,他虽然疑心重,却从不把视线放在自己根本就看不起的人身上。
宫里边传来的消息,说的是皇后主动提了他。
男人随意地拿起其中一枚黑子,指腹摩挲,几秒过后,他略略抬眸,吩咐道:“将消息传到城阳侯府。”
“属下遵命!”
……
城阳侯府。
整个大厅内都透露着一丝诡异的宁静。
贺兰嫣独自跪在地上,低垂着头,面如死灰。
堂前正坐着两人,一男一女,看样子都上了些岁数,那男人的手捂住了额头,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
而身旁的女人,则是一副关心的姿态,轻声细语地在男人耳边说着话,说完后,又转过身,冲着贺兰嫣说道:“嫣儿啊,你也别怪你父亲,他实在是气狠了,不然也不会这么罚了。”
“你说你也真是的,若是真不想被陛下选中,当初好生同你父亲说便是了,作甚要掩盖住自己的真实面容呢?若是被陛下发现了,那可是欺君之罪啊,是要诛九族的。”
一番绵绵细语说下来,看似是在为贺兰嫣说话,实际上却是在火上浇油。
城阳侯当即气得跳脚,怒不可遏,伸手就是猛地一巴掌,毫不客气地落在了贺兰嫣的脸上。
少女被巨大的冲击力打倒在地,手撑在冰冷的砖上,颤动了下嘴唇。
或许真正的悲痛,是哭不出来的。
她发现自己甚至绝望地无法流出泪水。
落选回家那日,她是欣喜的,虽然被林澄远拒绝,可起码自己不用进宫侍奉一个能当她祖父的老头,起码自己还有机会追逐他。
父亲虽然对她落选感到失望,可也并没说什么,只当是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