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寂弯腰拾起自己受惊失手落下的折扇,口中啧啧。
“燕侯求娶,谁敢不从?”宋寂一拱手,口中之话甚是放肆。
可是若有人知晓赵渊的身份,只会觉得宋寂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如今北方最大势力的燕侯赵渊,有这个实力。
“所以她是谁?”
赵渊问他。
宋寂回想起自己方才抬头时,只捕捉到最后的一抹惊鸿绝色,他笑了笑,“君侯别心急,等进去了,君侯就知道了。”
......
谢念白端坐在座位上,室内烧了炭,温暖如春日。可是这炭实在劣质,烟气不绝,丝丝缕缕的烟气窜入谢念白的鼻尖,让她只觉得心口憋闷。
但是这宴会她却无法提前离席。
今时今日的谢家,早已不是当初淮畔三首的谢家了。
素白的手指端起微凉的茶杯,抿了口碎茶泡出的茶水,谢念白眉尖微蹙。
茶水也难喝。
歇了品茗的心思,谢念白干脆独自默诵起《冲虚经》。
随着经文的默诵,谢念白终是能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
这歌舞升平的宴会,让她喘不过气。
“听闻陈姐姐的书法乃是一绝,不如为大家题字一副?”
说这话的是谢念白的堂妹谢昭歌。
被她叫做陈姐姐的陈蕴卿施施然起身,落落大方的上前在一早准备好的笔墨纸砚上动作。
末了展现出一副书法:春华秋实。
谢念白看去,字穷劲有力,笔锋浑厚圆润。
少见有小娘子习此类笔法。
谢昭歌捂嘴轻笑,“姐姐的字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不知为何写这春华秋实四字?”
陈蕴卿道,“万物皆有因果,余以为,世间因果便在这四字中。”
谢念白有些困顿,她自幼出生时便心力受损,不得长时间的耗神。
如今听她们无聊的打机锋般禅辩,真是又耗心神,又耗体力。
趁着她们聊的火热,无人注意到这边,谢念白悄悄的起身离席。
出了室内,没了烟气的缠绕,谢念白倒是意外的更精神了些。
曲娘担忧的看着谢念白。
“娘子——”
曲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突兀的男声打断。
“你姓甚名谁?”
谢念白蹙眉转身看向来人,这是谁?好没有礼貌。
男子玄色的大袖垂落在身侧,身形修长,不看脸,光是这身板看着倒是格外的人模狗样。
“我欲求娶娘子。”
“啪——”
谢念白还没来得及看清此人的脸,就听见了他的话,顿时想也不想,一挥手狠狠地扇了这男子一巴掌。
这巴掌太过用力,谢念白自己反而被扇的一个踉跄,站不住脚,眼看就要晃倒。
曲娘来不及扶住自己家娘子,只得眼睁睁看着这不认识的男子伸出一只手勾住自家娘子的腰肢,将谢念白带入他的怀中。
赵渊好似闻到了一阵梅花的香气,冷冽孤寒。
“投怀送抱?”
赵渊挑眉对谢念白道。
谢念白气极,她手掌发红发疼,像是要肿的预兆。偏偏此刻自己的心绞痛发作,她纤细的身子蜷缩在赵渊的怀中,瑟瑟抖动,好似秋风落叶,不堪忍受。
赵渊见状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分明是自己被打了一巴掌,怎么好像挨打的是她?
曲娘一见就知道自己娘子一定是发作了心绞痛。
“郎君还请饶过我家娘子,娘子幼有心疾,不可——”
曲娘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赵渊直接将谢念白打横抱起,谢念白脸色顿时白如金纸。
呼吸都短促起来。
“我乃燕侯赵渊。”
赵渊留下这一句话后就抱着谢念白扬长而去。
徒留曲娘在风中凌乱,追赶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