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诺没怎么动筷子,倒是突然聊起贺燃夏。
“音音,有个事情,夏夏从来没有给你说过,但是我想替他给你说。”
他看着郑梵音,用最简单的语言把贺燃夏和温情的事情给她从头说了一遍。
这其中,不可避免地带及李青蔓。
“……你知道吗,夏夏他为了你亲手把一个深爱过他的女人送进了监狱,他内心肯定受尽煎熬。”
郑梵音像是在听一个传奇故事一样,这个事情复杂得超出了她的人生体验。
但是听到曾诺的这句话,她下意识反驳:“不是的,他不是为了我,没有我也会有别人,他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幸福和平静。”
曾诺头一次觉得,郑梵音清醒得可怕。
她擦了擦嘴,面对曾诺请的这一大桌海鲜,突然没了胃口。
“这件事情,我没有立场去评判谁对谁错,我不是当事人,没有办法共情他,”她抿抿嘴,“但是他对我的好,想要保护我的心思,我会一辈子记在心里的,其实我从来没有真的恨过他,他一直是我心目中的好朋友。”
“可他并不只想和你做朋友。”曾诺说:“音音,我和认识他十多年了,我看得很清楚,他真的很爱你,如果你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可是我不愿意,”郑梵音艰难地开口,“错过不一定是错了,而是过去了,你明白吗?”
她有些词不达意,“我不否认,我是真的爱过他,我其实也相信只要他愿意,和他在一起我会幸福的,可是我现在不愿意了,我身边已经有更合适的人,没办法回去了。”
“以前,夏夏和晟哥说我是沙滩上捡贝壳的人,眼睛里永远望着下一个更好更漂亮的,握不住就把手里的原本喜欢的那个丢掉,喜新厌旧,不懂得珍惜。”
“可是现在我已经找到我唯一想要的那个贝壳,其他的贝壳再好我的手里也拿不下,我不能继续三心二意下去。”
包间里安静下来。
曾诺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点点头,“我明白了,音音,祝你幸福。”
“谢谢。”
郑梵音走后,曾诺叹了口气,走到包房的另一边,屏风背后的沙发里,静静坐着一个人。
“我听明白了,你呢,你听明白了吗?”
贺燃夏低头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眼神映照着火苗,忽明忽暗。
曾诺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兄弟,算了吧,你和她有缘无分,反正现在也没有温情这个威胁,你大可以重新去喜欢别人,或者先玩几年,反正你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和资本。”
贺燃夏突然开口,声音发涩,“她知道我在的。”
郑梵音吃第一口菜的时候,就知道那是他做的饭,她说不爱了,可是味蕾还记得。
所以那些话都是说给他听的。
她听他的话,不做捡贝壳的人了,要学着专一地去喜欢一个人。
只是,那个人不是他而已。
曾诺一愣,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世界上最难的不是求不得,而是求得了却又失去。
这一瞬间,他是真的释然。
虽然他也喜欢过郑梵音,但他从没有拥有过,算是万幸吧。
至于贺燃夏,他不知道该怎么劝,或许只有等时间慢慢过去,他才能自己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