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秋吸了吸鼻子,搭在桌上的手臂挨着他的手臂,哑声哄他:“别哭了,乖。”再哭下去,眼睛都要保不住了。
宋子瑜睁开了眼睛,眼眶中蓄满了泪水,皮肤被染红了一圈,像只受惊的小白兔,叶瑾秋看的心都颤了一下。
把他眼里的泪水尽数擦干净后,叶瑾秋脱下外套,盖在他背上,随后自己也钻了进去,手轻拍着他的后背,趴下后,脸对着他的脸,继续哄道:“睡吧。”
宋子瑜听他的话乖乖闭上了眼睛,半个多月来精神高度紧张,夜里睡不了多久就被噩梦惊醒,上午什么都没做也觉得累,这会儿刚松懈下来就睡着了。
叶瑾秋直勾勾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那是一张连睡觉都乖的不像话的脸,绵柔的呼吸声似有若无。
外头太阳炽热晃眼,教室里亮堂堂的,衬得宋子瑜的脸越发的白嫩,皮肤干净到看不见毛孔,只有一些细小的绒毛。
他拿出手机近距离拍了一张,看完照片舔了一下嘴唇,还觉得不满足,又抬头看了一眼,可见范围内没有坐立的人,便悄悄把外套拉上来,盖住头顶,带着虔诚的心贴了上去。
黑暗中,一双墨玉似的眸子倏地亮了起来,又在即将恢复光明前,黯了下去。
很多年以后,宋子瑜才看见叶瑾秋珍藏在木盒子里的一百多张彩色塑封小照片和一张写满字的信纸,内容几乎全是有关于他。
对照着回忆完,他在百感交集中庆幸没有破坏这一次的温存。
……
第二次治疗结束后,沈如萍感觉好了很多,有了干一些简单活的力气,龚医生说要保持好心态,她就不去想生病这件事,还随时把笑容展现在脸上。
回家后,借着打发时间的名义,她托何奶奶买回来了很多毛线,白天就坐在椅子晒太阳,手上拿着针线勾织毛衣毛裤,她的手很巧,跟着纸上的图解就能把不同花色做出来。
何奶奶白天靠去街上补鞋过活,顺道上会捡一些塑料瓶和纸箱,虽然微不足道,但她靠着一点一滴的积攒,养大了孙女,时至今日她仍然会常常想起那个不知所踪的儿子,幻想着他能在某天出现,跟孩子道歉,再重新扛起父亲的责任。
晚上,宋子瑜和何艳一回来,就围着妈妈说话,说完之后,何艳在月光下洗衣服,宋子瑜熟练的给妈妈洗头发洗脚,还会依偎一会儿,毫不吝啬在妈妈脸上留下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