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庆区公安分局警官餐厅。
江腾飞和张晓磊副局长坐在一张桌子上聊着张局好不容易回趟家的糗事。
“老规矩哦,严格保密。”张局压低声音嘱咐道。
江腾飞重重的点点头:“您放心,我这嘴比手铐还牢靠。”
“哎!别提了,你嫂子绝对是到了更年期了,脾气简直就是个榴弹炮筒子,说发射就发射。”张局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昨天咱们开完会我就早早回家了,这四十来天没见着儿子想得慌,回去后他们娘俩都还没回来。我就拿着拖把把家里卫生收拾了一下,又跑到菜市场买了点菜。心说这么久没回家表现表现,洗好菜焖上米饭等你嫂子回来做饭吃。你嫂子下班后接了儿子放学娘俩一起进门,看见我还都挺高兴的。等菜上桌后我们一家三口本来吃饭吃的好好的,我就说了句剁椒鱼头好像没蒸透,有点腥气,拿筷子扒拉了一下里面果然还带着血丝。没想到那老娘们儿啥话没说直接把鱼盘子倒扣在桌子上,鱼头的汤汁溅了我跟儿子一脸一身,我们爷俩还没来得及说话,人家又把自己的筷子往桌上一扔就跑到沙发上哭起来了。我赶忙先把盘子反过来,又拿纸把儿子的脸擦了擦,给碗里夹了点其他菜哄着让儿子尽自己屋里吃去。我还都没开口问你嫂子到底是因为啥发火,人家站在客厅当中间指着我的鼻子一顿臭骂,说我求毛病多,这么多天不回家一回家还挑她的毛病。”
江腾飞听着张局的叙述,忍不住笑出声来:“张局,您这可是标准的‘躺枪’啊,这也能挨骂?”
张局无奈地笑了笑:“谁说不是呢,我都有点莫名其妙。我问她到底是因为啥,她说我这么长时间不在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不知道帮她分担点家务,还挑三拣四的。人家说完就不理我了自己跑到卧室里把门反锁了再没出来,我昨晚跟儿子挤了一宿,大清早就跑来单位吃早餐了。”
江腾飞忍不住笑出声来:“张局,您这可是真的冤枉了。不过话说回来,嫂子更年期的事情确实得注意一下,您得多包容点。”
张局点点头:“是啊,我也知道她更年期情绪容易波动,所以我一般都顺着她。但是这特么波动也有点夸张了点吧,毫无预兆毫无理由说干你就干你,这特么谁受得了。我看我还是躲着点为妙。”
江腾飞实在没憋住笑道:“怎么着?我的偶像侦查英雄现在得了‘惧内症’啦!哈哈哈…”。
张局伸手拍了一下江腾飞的脑袋:“操,你特么小点声,你是怕不够丢人吗。”张局脸都红了。
江腾飞捂着嘴笑说:“张局,您这可是真的碰到‘钉子户’了。”
两人相视而笑,张局叹了口气:“哎,家庭琐事,真是让人头疼。行了别说我的破事了,赶紧跟我聊聊你对那纵火案的思路。”
江腾飞闻言立刻正色道:“昨晚“小蛋糕”发现的案卷中各种疑点我们已经整理好,刚刚全部传到黄大的警综平台上,相信他也跟您汇报过了。我的推断是段辉很有可能在火灾发生当晚对虎志强的老婆程素娟实施了某种暴力行为,继而导致程素娟失去了行为能力才无法及时关闭电热炉,最后起火被烧死在小卖部。那么现在这案子里宁北那边的目击证人和当年公安处的办案人员就成了找出真相的关键,因为咱们能获取的过硬物证几乎没有,这就要看黄大他们这几天的工作成果了。”
“嗯,这些我都知道,现在你有没有直接怀疑的对象?或者说你认为是谁最有可能插手段辉的案子,颠倒黑白。”张局目光锐利盯着江腾飞的眼睛说道。
“段辉的哥哥宁北市中级人民检察院常务副检察长段明。”江腾飞直言不讳。
“有证据吗?”张局追问道。
“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的。”江腾飞笃定地道。
张局深吸一口气,讲道:“小子,你可想清楚了,那可是一名在职的处级干部,而且是正儿八经的实权派,没证据可不能乱说啊?”张晓磊再次提醒江腾飞道。
“我知道,虽然暂时没有证据,但是所有疑点的矛头都指向了他,而且我和‘小蛋糕’上回已经和他交锋过一次了。他提到段辉当年涉嫌犯罪被抓到看守所的案子时,说话的状态明显有问题,对我们提一些提问也是讳莫如深。”江腾飞回忆道。
“嗯嗯,我好像有点印象了,你那次从宁北回来在魏局办公室里还汇报过这些事情。说说你接下来的计划吧?”
“我有个很大胆的想法,就怕是局里面不会同意。”江腾飞犹豫的道。
“有屁就放,我还是那句话‘能拔脓的就是好膏药’,只要能把案子破了,有什么‘后遗症’我来顶着。”张局一如既往的支持着自己的手下。
“咱俩还是换个地方吧!”江腾飞说完起身和张晓磊副局长从餐厅出来直接去了张局的办公室。
江腾飞点燃两支烟给张局递过一支,自己也狠狠地抽了一口缓缓说道:“张局,我想赶紧把虎志强的案子定性,然后在这中间黄大他们一定能从宁北调来些‘干货’,但是口供可能不足以拿下段明这种老检察官。所以我想在虎志强被定性后检察院提起公诉的同时咱们分局召开一次新闻发布会,向全社会公布冰河碎尸案的部分内容,但我们不提虎志强是为了报仇杀的人,就渲染虎志强残忍地奸杀段丽娟,并分尸抛尸。这样一来咱们就等于是刻意地打草惊蛇,名正言顺的以询问受害人家属并安置段丽娜遗体为由口头传唤段明来分局接受询问认领尸体。咱们再把黄大查来的信息有针对性的整理好,到时候他只要到了咱们的地盘,我们突然给他摆出这些东西,我不相信他会不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