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公公递给他一个眼神,然后指了指他的手,小声道:“别好为人师,十七的师父是夜一,十七会不会杀人,可不是你该管的事。”
这只会杀人的蠢才!
没看见陛下要心疼坏了吗。
夜二懊恼,拍打自己的手,他其实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是刚才看夜一这个小徒弟杀人不利索,又看她有些天分,所以一时手痒教她一招。
哪想引来祸事。
夜二委屈。
苏越听到夜二的名字,掀开帘子却只见一道残影消失于夜空,“你为什么要罚夜二?”
景悦之看她关心别人,看来没有被吓到,他刚才还担心十七第一次杀人不适,毕竟他第一次杀人时被吓到,吐了一个昏天地暗,好几日不能进食。
“他不该教你杀人。”景悦之解释道。
苏越:“身为暗卫,一身武艺除了自保便是杀人。他身手比我高,指点我并没有什么不对。”
“他错了。”
“他错哪了?”
“十七,你学武是为了自保,不是为了杀人,你和他们不一样。”景悦之眼神温和宣誓着特权。
“他们别无选择,你有选择。没有到迫不得已,不要让自己手染鲜血,染了血是洗不掉的。”
苏越为之一怔。
但在苏越看来。
她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因为崇尚自由而非权力,所以就算抱上陈国皇帝这个大金腿。
也没有让她生出优越感。
但却感受到了毋庸置疑的维护。
景悦之护她,暗卫营护她,苏越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些明晃晃的偏袒,明明她什么也没做。
苏越在发呆。
景悦之帮她搅干头发。
顺便扯下来一把。
苏越扯回头发,“我自己会擦,不劳驾您。”
“老实一些。”他话音温和,动作却强硬到让人无法反抗,他按住苏越,这次动作明显轻了一些。
苏越觉得别扭极了。
刚才景悦之说她有选择,难道他准备不让她做暗卫?或者这家伙已经预见她准备要离开京城了?
苏越故作不解,试探他:“我是一个没有户籍的死人,如果我不做暗卫,我还能选择做什么?”
“可以做很多事。”
景悦之笑道:“你在京城有医馆,有酒楼,还有许多小商铺,做什么不能活,实在养不活自己,还有我这个陛下,我大方一点分你半碗饭。”
抠搜。
半碗饭够谁吃。
她不介意他再大方点。
景悦之看她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摇头笑道:“我是陈国的皇帝,如果连你在这片国土上都没活路,陈国百姓大概只能饿死。”
“那是因为我厉害。”苏越类比到扶安寺的小豆丁们,说道:“许多人没有自保的能力,也长不成一个强者。一个国家是否安乐,不该看强者怎么活,而是看弱者是否能活。”
景悦之点头赞同。
“好,听你的。”
“我就是随口一说,发牢骚,你啥也没听到,不许听我的!我说什么你就听我的?你这么没主见吗?”苏越怕弄巧成拙扰乱了这个朝代的发展。
她不过有感而发,根本不是给小皇帝提建议,她对于朝政不感兴趣,也没有想过改变这个朝代。
真是莫名其妙。
景悦之捂着耳朵,“嗯嗯,我什么也没有听到。”
苏越无语。
这是什么版本的掩耳盗铃!
严公公赶着马车,听到车内的谈话,再次感叹十七的狐媚功夫。
十七能在京城开医馆和酒楼。
除了她人厉害。
更重要的是她背后有陛下做靠山。
这小狐狸精吹的枕边风特别了得,三年前随口一说京城纵马容易伤人,陛下就加防巡卫禁止车马急行,后又随口一说将士们冬日辛苦不知该怎么度过严冬,陛下派人八百米加急送冬衣冬被,把戍边的将士们感动到不行。
二年前南方水患流民来到京城,十七随口一说京城都有流民南方流民更多,陛下不仅派人治水,还派人治病赈灾直至灾民撑到来年春日播种。南方百姓跪拜不起直呼陛下万万岁。
诸如此类随口一说多如牛毛。
陛下皆听了去,且付出行动。
如今随口一说,怕是隔日陛下就会颁发圣旨照顾老弱病残。
这小狐狸精真有两把刷子,虽然总魅惑君上,但陈国有这样的妖妃,也不算一件坏事。
不对…
陛下还没表明心意。
至今单着。
严公公赶紧管住自己的想法。
身为贴身内侍。
他怎么能揭陛下的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