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心驰和义晔呆坐了许久,这是他俩第一次如此沉重地相对无言。
男人有自己的使命和担当,义晔完全沉浸在大义之中,就没了谈情说爱的情绪。
心驰理解他的心情,但也自觉言轻力微,只能默默作陪。
“梁军以浩荡的声势应战,虽远征却屡屡击退强敌。”义晔说,“而在关键胶着之际,却搞出个乌龙,自乱阵脚。”
简直就是置国家安危于不顾。
“那个空镜为什么要这么做?”心驰想起了之前救宇文迪之事,对空镜的不满让她直呼其名。
什么先生?狗屁!
“如此行事,谁最得益?”心驰开始分析,“是大摩。”
“那么真正通摩之人,就是诬蔑之人!”
义晔惊愕地看着她,这个未婚妻,有胆有识。他点点头,却是不敢相信。
他不禁欣赏地看着心驰:我的父母就是这般,在内,恩爱有礼,对外,共御强敌。
他温柔地拉起心驰的手:“心驰,有你,真好。”
“叫亲爱的。”心驰见他心情沉重,一秒转换模式,故意逗他。
“亲爱的……”义晔将她拥入怀中,一行热泪终于滑落。
有义愤,有欣慰,有怜爱……
裴菲怀孕了。
梁顺帝喜不自禁。先是老牛吃了嫩草,接着便老来得子,怎不让他感到骄傲和自豪。
这也坐实了天生异象的原委,空镜先生说:有天神星下凡。
蓝心驰这几天心情复杂。现在的她,是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不用为生计忙碌,她便更有时间管“闲事”了。
瞅着今天有空,她便若无其事地晃悠到了朗月宫。
朗月宫内雕栏玉砌、丹楹刻桷,处处透着无用其极的富丽堂皇,足见父皇对宫内主人的宠爱。
走进宫内,更见一派喜气洋洋的欢乐气氛,小小的宫内,目及便有五六十个下人,忙进忙出,个个都极尽卖力。
蓝心驰刚看见一宫卫从裴菲房里退出来,昂首阔步,长得极其英俊。就听见裴菲亲热的叫声:“妹妹来啦!”
蓝心驰半开玩笑地回:“不敢不敢,你现在是我的小妈了。”
自从天狼找到了她的朗月宫,心驰便摆了小心。这个女人,看不透。
两人“高兴地”东拉西扯了一通,心驰便问:“这次怀孕,你姑姑一定很高兴吧?”
裴菲叹了口气,说道:“她自然是高兴,也不高兴。”
裴菲从来都对心驰极度坦诚的样子,从不藏着掖着,每一句话都让人感觉就是知心闺蜜。
要不是怀疑她就是害人的“鬼”,心驰差点就坦诚相待了。
“姑姑最近说话阴阳怪气,一边说裴家地位更稳固了,一边又问我是怎么怀上的,说皇上那方面不行了之类的话,很是不堪。”
裴菲说话的样子很是动人。
她长了一张极好看的嘴,说话的口气介于清晰和模糊之间,音量介于听见与听不见之间。唇齿微微启动,便已口吐莲花,很是沁人心脾。
心驰“翻译”道:“高兴是因你怀孕巩固了裴家地位,不高兴是醋意满怀,却又上不了台面明说呗。”
两人哈哈大笑,颇有“一起聊八卦,一起说小话”的闺蜜感。
“预产期是何时呀?”心驰问。
“应是明年八月中旬。”她凑上心驰的耳朵,“是个男孩子,我让人看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