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认旁边病床上的人暂时没有下床伤害他的想法后，齐闻秋翻身下床，看了眼身后的窗户。
窗外漆黑一片，远处亮起六个红色大字：淮山精神病院。
远远看去，那几个大字像是悬浮在半空中，随着盯着它的时间越长，那几个字越发模糊、变大、靠近。
没再多看，齐闻秋一脚踏进卫生间，看见个马桶，被卫生间门挡住，刚才没看见。
浴缸里放着很多脏衣服，边缘白净没有灰尘，看来脏衣服是病房中的病人放进去的。
一件件拎起来查看。
奇怪，浴缸里的脏衣服有两套，两套一模一样的私服，他低头看身上的病服，举起衣服同自己的身体对比。
不是他的尺码，那就是另一位病人的衣服，一个人需要穿两套衣服？
继续查看了镜子，镜中映出他面无表情的模样，青葱白皙的手指触碰镜面，手指与镜面之间没有距离。
齐闻秋手一颤，急忙缩回手，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床上赶紧躺好。
卫生间里的镜子是双面镜！刚才他在卫生间里探索的画面很可能被镜子另一面的人全程目睹。
精神病院里的精神病人大半夜不睡觉，在卫生间里溜达着找线索，被人看见后一定会来实地观察情况。
躺下盖好被子，不理会旁边病床上突然闹腾起来的病人。
旁边床的病人开始剧烈蠕动，身体固定在床上，身子蛄蛹着，嘴里发出连续不断的哼唧，听久了有点恐怖。
仔细听去，似乎又能感受到病人用不同寻常的方式传达出的害怕。
很快，病房门被用力打开，门板撞到墙壁上又弹回去。
“刚才是谁在卫生间到处转？”
问询的女音偏向温和，不是齐闻秋预想中的大声质问。
他悄悄睁开一条缝，从缝中看清女护工模糊的身影。
面容看不清楚，但是身材很壮硕，穿着粉色工作服，裙子的长度刚巧遮住大腿，行走间腿部肌肉上下起伏。
腋下夹着个物件，看着像针筒，但是这么大个针筒是给人用的吗？
足足有成年男人的大腿粗，光是针筒都这么粗，两只手都不一定握得住，配套的针尖得有多大。
见无人回答，女护工停止询问，她注意到旁边病床上蠕动不歇的病人，鞋尖一转，走到病人床前。
放下巨大的针筒，徒手扒开病人脸上身上的每一寸褶皱查看情况。
粗糙的手在白花花的肥肉之间划过，齐闻秋的胃部不适，他闭上眼放缓呼吸，没再继续看。
第一个晚上不会太难，没事，不要紧张。
护工检查完那位病人的身体，替他盖好被子，温柔嘱咐：
“晚上好好休息，下次不要把衣服丢进浴缸，知道了吗？”
病人猛地拉高被子盖住头，在被子里不停蠕动，嘴里还在哼哼唧唧。
护工接着温柔似水地问：“听见了吗？”
病人不回答，照旧蠕动，下一刻，大针筒回到护工手上，她举起针筒，隔着被子狠狠扎下去！
“啊！”病人发出凄厉的尖叫，这回不动弹了。
护工拔出手指粗细的针头，微笑点头：“这样才是乖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