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答案却出乎了两人意料,从那青年找上来的那一刻起,罗云潜意识中就觉得此人不对劲。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几乎没出过差错。
看着依旧在痛哭流涕的青年,罗云眉头不觉皱成了川字。
尤其不远处那群举着手机拍摄的围观者,更让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这事一个处理不好就会留下污点,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就怕连累卢震北。
思索片刻,罗云冲保镖吩咐道:“去,给我准备一台炉子,再找个砂锅!”
保镖一脸茫然,下意识将目光投向卢震北。
后者尽管也有些不解,但还是摆手道:“照他说的做!”
不得不说,这群人效率相当的快,仅仅过去了数十分钟,一台手提式铁炉和一个砂锅就摆到了罗云跟前,甚至还特意替他拎来一麻袋木炭。
罗云直接下楼找了处空旷的地方,生起火将砂锅放了上去。
随后众目睽睽之下将人参切下一小截,就着水开始熬了起来。
众人这才明白他想干什么,几名医生急忙上前阻止。
“先生,院方有规定,不得私自对病人用药!”
罗云漠然道:“那请问,你们有几成把握能救他母亲?”
几名医生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青年母亲受的伤有多重他们比谁都清楚,能挺过去的几率不到一成。
罗云继续道:“反正已经到了最坏的结果,让我实施也无妨,不是吗?”
青年忙不迭点头:“大哥说得没错,只要能救活我母亲,小弟愿做牛做马以报!”
罗云没理他,只静静观察着火候。
终于就在青年母亲即将被推上手术台前,罗云端着几番煎熬的药汁进了病房。
随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亲手给妇人喂了下去。
就在瞬间,他分明察觉到青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不过并不是别人帮了他后的感恩,反而更像诡计得逞的笑容。
随着青年母亲被推进手术室,罗云几人也起身准备告辞,却被青年给强行拦了下来。
“两位恩公稍等,救活母亲我再向你们道谢!”
卢震北偷偷将罗云拉到一边,低声道:“这小子恐怕没安好心,刚刚那药是你亲手喂下去的,一旦他母亲没能挺过去,恐怕会将责任推你身上来!”
罗云没说话,不是恐怕,是绝对会推他身上。
从这青年出现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感觉到自己掉入了别人设的局中。
围观人群依旧没有散,看样子也在等一个结果。
足足两个多小时过去,手术室门上亮着的灯终于熄灭,一位戴着口罩的白大褂走了出来。
青年第一个迎上前,迫不及待问道:“医生,我母亲还好吧?”
白大褂摘下口罩,一脸欣慰道:“恭喜先生,令堂情况稳定,休养数月即可出院!”
青年立马放声哀嚎起来:“我可怜的母亲啊,年纪轻轻怎么就……”
嚎到一半突然发觉不对劲,急忙生生止住,双目刹那间瞪得滚圆。
“你、你说啥?”
医生只当他激动傻了,当下将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青年双腿一软,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怎么可能……那药……”
罗云眉头微皱,人救活了,可他怎么感觉对方没有丝毫高兴的意思?
相反,眼中甚至透着一丝恐惧……
没等他细想,几名医生已经推着一辆车走了出来,青年母亲果然安然无恙,此时已经恢复了清醒。
目光扫过四周,终于注意到不远处的青年,并冲他伸出了手,满脸惊恐道:“洪儿,快,报警!”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这又是闹的哪出?
青年脸色微变,急忙上前安慰道:“妈你睡傻了,这里是医院,报什么警?”
妇人眼中惊恐之色丝毫未减:“有人要杀我,那车就是故意冲我来的!”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青年不等她继续开口,急忙吩咐道:“快,先送她进去休息!”
等妇人被推进病房后,青年这才看向最先出来的那位医生,满脸担忧道:“我妈这到底是啥情况?”
医生沉吟片刻,开口道:“可能是车祸造成了心理阴影,因此产生被害妄想症,这种例子我见过不少,只要用心调理就能重新恢复健康!”
青年松了口气,急忙鞠躬道:“多谢医生!”
随后又冲围观人群摆手道:“没啥好看的,都散了吧!”
众人意犹未尽,但还是依言向外走去。
不管怎样,青年为母下跪求药的孝子形象算是立起来了,今日过后必成名人。
卢震北推了推罗云,问道:“咱们也走吧,小磊那边应该已经出结果了!”
罗云摇了摇头:“不,再等等!”
卢震北冲病房努了努嘴:“你是觉得那小子有问题对吧?但恕我直言,别人的家事,咱们没有权利过问!”
罗云何尝不知道,但他就是不甘心。
这种被人当傻子白白摆一道的感觉,换了谁估计都接受不了。
何况此人的举动实在过于反常,加上他母亲刚刚说的那句话,罗云认定这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思索间,病房的门突然打开。
青年探出头来,冲二人笑道:“既然你们还没走,那就进来吧!刚刚我跟母亲说了你们救她的事,她想见见你们!”
罗云没客气,与卢震北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病床上,妇人脸色依旧苍白,却强自冲他们挤出一丝笑容。
“洪儿都跟我说了,多谢两位救命之恩,可惜我现在拿不出能报答你们的东西!”
“阿姨言重了,举手之劳何谈报答?”
罗云摆了摆手,随即话锋一转问道:“阿姨既然是出的车祸,怎么不见警事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