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芙看不清东西,但是她的身体有感觉。
那些黑长蛇在水里游着,滑过她身体的痒痒的触感让她腿都发了软。
好恶心。
好吓人。
水也冷。
没有光。
黑暗中,那些感觉都被放大了无数倍。
她想闭眼睡觉算了,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过想也知道,这种情况下根本睡不着。
那些侍卫真的如堂溪止吩咐的那样,时不时端着烛台进来检查一番,看有没有蛇爬了出来,若是有,就扔回水坑中。
秋芙只能想些别的东西去转移注意力。
她想啊想,从小想到大,每一段记忆里都有商为序,这才好受了些。
可是商为序现在不在这,黑暗中只有她一个,要是商为序在这,肯定会把她举起来,举得高高的,不让她沾到一滴水吧?
宣政殿中。
堂溪止随意靠着椅背,一只手撑头,另一只手拿着奏折看。
看完一本,他抬眸,对着那人道:“可是她说她很满意啊。”
白玉迟眼中是厌恶,“我不与你扯如此多,她身娇肉贵,一向都是被当作明珠捧在手心,你如今要让她在地牢里受那种苦?她受不住的,到时落下病根受不住的话,你的小美人可要没了。”
堂溪止笑道:“朕发现你好像很喜欢教朕做事,而且,让她国破家亡,你也有份吧,哦不,你不仅有份,你还是主谋,是始作俑者,你如今怎么有脸说出这些话?好像恶人只有朕一个似的。”
他站起身,走到白玉迟身前,低声道:“到底你是皇帝还是我是皇帝?”
白玉迟斜了堂溪止一眼,“自然是你。”
堂溪止不满道:“你也不傻,怎么总是说些朕不喜欢听的话呢?来人!带出去!别让他进来烦朕了!”
外头走进来几个侍卫,将白玉迟押了出去。
白玉迟到了外头,抬头看了看天,还是灰色的,一点都不蓝。
好奇怪,明明报了仇了,秋芙被折磨了,可他看到的东西还是那么灰暗。
也不是所有,秋芙是红色的,这个他看得见。
地牢中。
秋芙根本不知道外头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
她越来越冷,越来越害怕,但总是有一口气在那吊着死不了。
好痛苦,她已经感觉不到蛇的游动了。
堂溪止又来了。
“怎么样,想出来吗?”堂溪止轻声问道。
秋芙想出去的,但是她的心却不让她开口。
“不说话?”堂溪止不悦,“这样朕就不喜欢了,不说话那就再关你三天吧,不说话那就是不想出来吧,是不是在里头很舒服?既然你还受得住,那就多受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