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端云暗暗看向她胸口,那里已经包扎过,但还是能看见血色透出来。
“从前真是每时每刻都活在刀尖上。”她说,眼眶温热,“不敢有朋友,不敢有喜欢的人,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我也不是我,我是代号。”
静静听着,他眸光深深问:“你成亲了吗?”他问的,是在那个世界的她。
她却以为他问的是现在:“成亲了,”
闻声楚断云拳头握紧。
她却又说:“从穿过来的时候就有了个便宜相公。”
转过头,他拱了拱火堆里的火:“你很讨厌他?”
“讨厌?”
男人用余光瞥她,等待她的话。
姜宜嗤笑,脑海中闪过最初见到楚戎时的模样:“说不上。”
闻言楚断云耸起的肩头松懈下来。
“但是喜欢嘛....”她有意拉长了声线。
他猛地转过头,就撞见她那双黑亮的眼眸,只能快速地地下头。
她扭了下肩膀,不知动到了哪里剧烈的疼痛传来,姜宜脸上煞白:“疼。”
眼底闪过一丝慌张,男人起身快步走过来,俯身查看她的伤势:“哪里疼?”
‘哪里疼?你梦里一直在喊疼。’
她又不是个傻子,听不出自己丈夫的声音。
姜宜猛地拽住男人的领子,他担心压到她只能两手撑着,她注视着那双眼睛又问了一次:“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他皱眉,奋力撑着起身。
在山洞里待了一夜,二人自那以后便相顾无言。
到了早晨,姜宜睡醒后,身旁已没有了男人身影。
身旁放着用荷叶垫着的烤鸡。
“连真实身份都不肯暴露的胆小鬼。”她喃喃着。
回到新宅时,三个孩子为了找她忙碌了一夜,浑身湿漉漉的站在庭院里像三只落水小狗。
见她受了伤,楚子晴抱着她泣不成声。
楚子凌吵嚷着要去给她报仇。
“我去给娘煎药。”楚子珉抹了把眼泪说。
庭院里,因为下过雨的关系,地面湿润。竹林里竹子垂着头,楚戎坐在轮椅上缓缓来到她身旁。
二人就这么对看了一会儿。
良久他才悠悠问:“伤得重吗?”
“不重。”她说。心里有些气。
脚上的鞋是新换的,走近了还能看见脸上因为戴了一晚上面纱勒出的轻微红痕。
“我去给你找大夫。”楚戎说,转动轮子要往外走。
姜宜又突然不气了,握住他轮椅后的把手,推着他走进竹林里,试探着问:“你的腿,怎么吃了这么多天的药都不见好。”
“毒入骨髓,恐怕一辈子都好不了了。”楚戎说,“你是怎么受的伤。”
“遇见一个杀人灭口的疯子。”
楚戎揪住自己的衣摆:“若是那疯子不肯善罢甘休。”
“我才不怕他,大不了和他同归于尽。”姜宜大气说道,大不了为了自保,她给他一针氰化钾。
听了她这话楚戎似是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