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这陆时礼就是听劝,没几秒钟就睡熟了。
萧宜华看着他呼吸平稳后,准备起身离开。
刚一站起来,陆时礼又开始强烈的抖动,明明不久前还耍着赖皮的人,突然又冻得嘴唇发紫,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萧宜华转身坐回去,把陆时礼的手放到被窝里,但就在她抓着陆时礼的手时,陆时礼两只手也从被子里伸出来,紧紧地抓着萧宜华的手。
或许是习武之人身上比较温暖,陆时礼仿佛找到了归宿,紧紧地抓着萧宜华的手不放,渐渐地抱住了她的整个胳膊。
萧宜华试着把手抽出来,结果这看上去瘦弱的人力气还挺大。
最关键的是,刚刚还瑟瑟发抖的人,抱着她的胳膊之后,很快就安静下来,渐渐睡得安稳。
萧宜华暗自思索,难道本宫比火盆和被子都管用?
一晚上,陆时礼抱着萧宜华的胳膊不放,萧宜华只能单手撑着身子,手酸了就轻轻靠在陆时礼的身上,但又怕压着他的伤口;等手好一点又用手撑着身子,如此循环往复,整整持续了一个晚上。
第二日,太阳都撒满了大半个屋子,陆时礼长长的睫毛才微微动了动。
这一觉睡得也太舒服了,身后的伤都没怎么感觉到。陆时礼舒服的动了动身子,突然察觉不对。
猛地一睁眼,正对上萧宜华平静的眼眸。
陆时礼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还抱着公主殿下的胳膊,当即触电似的放开了萧宜华的手。
萧宜华终于能把手收回来了,她站起身活动活动酸疼的胳膊和腰。
“公主恕罪,我,我该死,请公主责罚。”陆时礼跪在地上,抬都不敢抬。
“你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请罪的话,是不是书读少了?”
“啊,是,我以后一定多读书。”陆时礼抬起头,看向萧宜华的胳膊,“公主,你的胳膊没、没事吧?”
萧宜华自嘲似的笑了笑,“十几年来,这还是本宫第一次因为睡懒觉耽误练枪的。”
闻言,陆时礼更加羞愧,再次将头磕到了地上。
萧宜华转身离去,换上便捷的衣服,按照习惯在院里练枪。
陆时礼收拾好之后,在小山的搀扶下缓缓走到倚云轩,然后让小山放手,自己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端着茶。
萧宜华练累了之后,转身就看到努力站着的陆时礼,“你怎么过来了?”
“臣有罪。”
“所以想赎罪?”
陆时礼恭敬地低着头,“是,臣愿意做一切事情弥补。”
萧宜华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你倒是分得清,每次犯了错就恭敬的认错,看本宫会不会责罚你是吧。”
陆时礼也知道自己最近确实是僭越太多了,因为公主的一点恩惠就忘乎所以,忘记了自己原本只是一个处处受欺负的庶子罢了。
想到这儿,陆时礼扑通一声跪下,不顾自己身后的伤传来的疼痛,“公主,臣冒犯公主,论罪当诛,请公主责罚,臣愿意接受一切惩罚,只求公主不要生臣的气。”
萧宜华看着地上坦然赴死的人,决定给他一点“教训。”
“起来。”
陆时礼乖乖听话,低着头站在原地。
萧宜华从长夏手里抽出佩剑,直接提剑朝着陆时礼刺去。
削铁如泥的剑在眼睛里越来越清楚,陆时礼认命似的闭上眼睛。
在剑距离喉咙只有毫米之处时,剑锋一转从陆时礼耳边扫过,近的甚至能听到剑刃在空中微摆的声音。
这一剑来的非常快,连锦然和长夏都愣在了原地,旁边的小山直接吓得瘫在地上。
“公主!”
“公主!”
锦然和长夏还没反应过来,陆时礼已经作揖行礼,“谢公主不杀之恩。”
萧宜华随手将剑插回剑鞘,心里颇为满意陆时礼的表现,刚刚他但凡动一点,必然血流如注,果然不同凡响。
“你胆量不错。”
萧宜华看着陆时礼,柔弱的读书人形象,却又有股子韧劲。
“不怕吗?”
陆时礼屈膝跪下,“臣不是不怕,只是愿意将自己的命交给公主。”
萧宜华坐在石凳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公主对我好。”
“别人对你好你也会把命交出去?”
“不会,我的命只交给公主。”
萧宜华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打量了一会儿才开口,“好。”
陆时礼起身的时候,下人的脚步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