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小妾住在七个院子里,栖梧开系统视角看,这些小妾过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过得好,还有几个已经疯了,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的关在一个院子。
一个消瘦的身影蹲在角落用石头画着字,一听到外面有声音,就嘴里叽里呱啦,乱喊一气,等人走了就安静下来,继续蹲下写字。
栖梧看的心酸,她认出这个人是谁了,
两年前,栖梧因为逃跑被关在祠堂里的隐蔽小屋,因为受了责罚,身上有伤,生病发烧又饿又渴。
族长当时在她身上用了熬鹰的手段,每天只有少量食水维持生命。
她觉得自己快熬不住了,瘫倒在地上,盯着高高的屋顶,屋顶和墙连接处有个小洞,是这个小屋唯一的光源,露出黄昏漂亮的云彩,
她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再看到下一个黄昏。
突然一个东西透过洞掉下来,砸在她肚子上,掉下来的是一颗青红的果子,过了一会儿又掉下来几颗。
栖梧顾不得脏不脏,狼吞虎咽的吃起了果子,连果核都不舍得扔,含在嘴里吸着残留的水份。
接着一个小小的声音,从钉死的木窗后传来。“你还好吧,我下午听到你的声音了,只敢在这时候人少的时候过来”。
小声询问才知道,她听到栖梧呼救了。
后窗这边被木头严严实实的挡住,栖梧摇晃着扶墙挪过来,钉死的木窗只有一道几张纸厚度的小细缝能看到人,
从缝里看到一个极具生命力的女孩子,梳着妇人头,鹅蛋脸,眼睛亮晶晶,腰间插了一个弹弓,袖子挽了起来。
也不知是黄昏的光太亮眼,还是女孩子的眼睛太闪亮,栖梧觉得灰暗的心情都明媚了起来。
就这样,女孩子给她用弹弓给她射了好几天的果子,
她出去后,隐秘的打听过女孩子的信息。原来她是一个皮草商人原配的女儿迎春,被送来疏通关系,当了小妾。目前还挺受宠的。
栖梧一直没有机会单独和迎春说话,直到送嫁那天,大家都在收拾行李,那时候事情已成定局,族里怕给她压迫太过,允许她去花园喘口气,
她屏退侍女,自己坐在一棵有着青红果子的树下,
摘了一个果子,咬了一小口,酸涩的牙齿根都麻了,她坚持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完果子,珍惜的把果核包在手帕里。
旁边枝桠颤动,她终于又遇见了那个富有生命力的女孩子。
她的笑容没有以前耀眼,但是眼睛一如既往的亮。她还记得栖梧,栖梧没忍住有些想流泪。
但是属于她们的时间并不多。
栖梧小声和她说“这里是个吃人的地方,一定要逃出去,不管用什么方式都要逃走。在族长这里,每个人都会被敲骨吸髓,而价值被榨干的人,下场会非常惨。”
栖梧掏出自己的手帕,临近婚期,她身上的首饰都是有嬷嬷专门盯着的,出门一趟少件什么都说不过去,只能把手帕塞给女孩子。
“我将去京城,不知际遇如何,但是地位总是会比现在高一些,你遇见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一定一定要托人告诉我,我会尽力帮你。”
找栖梧的人要过来了。迎春把一个弹弓塞给栖梧,“我也知道你的处境,我没什么文化,但是我看人很准的,你一定可以挣脱出这个烂泥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