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星觉得自己听错了，或者是时柠在逗他。
时柠说完，深吸了口气，把手放到桌子下，互相搅在一起，细眉也拧着：“嗯——我觉得你很适合时柠，我说的是，我觉得我们很适合，比如我们的成绩都很好，性格也有共同之处，而且我也喜欢你，上次日记里不是都说了吗，所以我答应你。”
这一段话说得七零八落，但是她没有疯。
萧煜星问出那句话后，她很快地就有了一个想法，时柠失去了一个亲人，为什么不能用一个爱人来偿还，既然时柠在日记里也说了喜欢萧煜星，那她回来后，看到暗恋的男生真的成了自己男朋友，一定会开心。
或许能减淡一点失去亲人的痛苦。
她知道这样的想法有些自私，也有些乱来，但未尝不可呢。她的眼中逐渐焕发出一种兴奋的光芒。
萧煜星听了她那番话，没有表现出激动，反而凝眸注视着她，叫她的名字，像在叫一个疯子：“你认真的吗，时柠？”
时柠眼中的光芒慢慢冷下去，有些着急地问道：“那、那你要反悔吗？”
“我只是想问，你是真的喜欢我吗？”他经受不起任何一点的玩弄，也早就不觉得自己问心有愧。
为什么上一秒提到宋祈安还是一副红光满面的样子，下一秒就说喜欢他，他都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不，他甚至一开始就没准备问那句话。
萧煜星目光直直地看着她，甚至有些严肃，好像要把她看穿。
时柠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扣上了桌布，反复张唇，欲言又止。只是这时候，脑海里忽然闪过宋祈安的脸。
她看到他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半阖着眼，跌在一条水草茂盛、铺满指甲盖大小紫色花朵的小溪里，了无生机。
这一幅画面，几乎就像真实存在过的一样，冲击到她眼前。
可是她马上就要离开了。
时柠努力想把这副画面从脑海里驱赶出去。
“我一定会认真对你的。”她缓缓举起手发誓道。真正的时柠也喜欢你，所以她回来之后肯定也会认真对待这件事，所以不算骗人。
萧煜星忽然笑了一下，拨了拨面前的刀叉，弄出一些清脆的声响：“柠柠，别开这种玩笑。”
时柠有些不高兴了，她把手放下来，看着窗外的夜景嘀咕道：“明明是你问的我。”
桌子两头又陷入沉默之中，就在时柠快要放弃这个大胆的想法时，她感觉自己放在桌面上的手被轻轻碰了碰。
萧煜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伸了过来，虚虚地搭在她细白的手指上，声音也轻得宛如一缕青烟：“好。”
走出大楼时，宋祈安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时柠为了让萧煜星安心，特意加重了语气对着手机说到：“催什么催啊，马上就回去了，别给我打了。”
然后，她挂掉电话，抬起脸，邀功似的冲萧煜星笑了笑。笑脸笨拙，带着讨好。
萧煜星唇色有几分苍白，她不知道，这样的语气听起来像极了妻子抱怨占有欲极强的丈夫，听着是嫌弃，其实是喜欢。
他没有去问时柠为什么说，虽然他很想知道她的看法，他猜想无外乎就是家境这类，太过悬殊的条件差距下两人终究不会有结果。
这对他来说怎么不是一件好事？
“你怎么都不说话呀？”两个人走在路边，时柠拐着步子，往萧煜星身上轻轻撞了一下。
下楼的时候他沉默，过马路的时候他也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