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扶清笑笑,对王大娘道:“你跟你男人提过和离,他不同意?”
“他肯定不同意,年轻时候我挣几个他花几个,现在老了,他还是指望我挣钱给他花!休了我,他去哪找人养他?”
“不给钱不行?”花大姐担忧地问。
“他长的跟瘦猴似的,打不过我,可我要出门挣钱,总有不在家的时候,这死男人就打小孩,自己的孩子他都下的去狠手!我家里几个娃,哪个都遭过他毒打!除非我给钱!”
王大娘心酸的很,当爹的不心疼孩子,她这个当娘的心是肉长的,没法不心疼孩子。
拿那畜生没办法,她只能给钱,给一点,她男人拿去赌坊赌钱,赌输了,闹着要卖闺女卖儿子。
王大娘辛苦挣钱,逼他发誓不再赌了,他把王大娘掏空,还了赌债后老实几日,可好不了多久,又手痒跑去赌坊。
一日复一日,日日无终始。
孩子们慢慢长大了,王大娘张罗着给几个闺女找了老实丈夫,不求有多富贵,只要人好踏实就行。
给儿子寻了在外的活计,一两个月才回来一趟。现在家里只剩下王大娘和她男人。
以为这样就能让男人消停?不,不给他钱他就找闺女婆家去闹。
王大娘都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还整日要出门干活挣钱,就是为了填饱身边的无底洞。
男人,她真的忍得够够的。
秦扶清对她道:“既然如此,你就打断他两条腿,不叫他出门赌不就好了?”
王大娘瞪大眼睛,“能这样?”
花大姐连忙推搡她,“这主意好,你回去把他给打老实了!省的让他烦你!”
王大娘是个老实的苦命人。她就年轻时对丈夫下过一回狠手,此后再也没打过他。
“他是男人,我是女人,我打他这合适吗?”
王大娘在广德府长大的,被这里的观念都快雁入味了,一时半会还有些转不过来脑子。
秦扶清道:“合适啊,肯定合适。这样吧,等下午闲了我带你去找赵靖,咱们学校的体育老师,他懂这些,你下手的时候收着些劲,就废他两条腿,让他没法出门就行。”
王大娘犹豫道:“那把他打废了,他天天在床上躺着,不还得我伺候?”
花大姐恨铁不成钢,“你伺候他娘的腿!别伺候他!你吃了一辈子苦,让他也尝尝苦头!”
王大娘犹犹豫豫地答应了。
晌午饭两菜一汤,汤是骨汤,一道焖羊肉,一道萝卜炒肉丝,每道菜都被孩子们吃的干干净净。
孩子们有单独的餐具,每次吃完饭后自己洗碗,洗完再把餐具放到自己固定的位置。
这样也能帮厨娘们减少一些负担。
离准备晚饭还远着,秦扶清带着花大姐和王大娘去找赵靖。
听说了他们的来意,赵靖毫不迟疑道:“这个简单,你只需……”
是夜,女学里吃过晚饭,王大娘在食堂收拾好灶台。把和好的面放在尚有余温的锅里,等明天面发开做馒头。
确定没什么遗漏,她才和花大姐告别,离别时,花大姐还在暗示她,别忘记回去要做的事情。
走在路上,王大娘心里都在给自己找借口,现在她男人又没犯错,从前的错要不就算了,不然莫名其妙打断他两条腿这叫什么事?
要是传出去的,也不好听啊!
回到家,屋里一片漆黑,王大娘早就习惯了,点上油灯,才看见家里一片狼藉,连吃饭的八仙桌都没了。
她顿感不妙,连忙回屋翻找,一拍大腿,大骂一声:“这狗日的!”
她前天刚领的工钱,忙忘换地方藏了,估计又被死男人拿出去赌了。
王大娘打算出去找人,说不定钱还没被花完。
冬夜寒风很冷了,她劳累一天,其实只想躺在被窝里睡觉,可现在不得不顶着寒风出门去。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门刚开,她就与她男人打了个照面。
王大娘的脸比寒冬还冷,“钱呢?”
“什么钱!我没见着!”男人推开她要进屋,咕咕哝哝地嘴硬。
“就我放席安锁,钱呢!你都花完了?”
“一个外人生的赔钱货,你还要给她打银锁?还不如让老子花了!”
“等老子哪天运气好,挣个百八十两,还稀罕你这点臭钱!?”
“饿死了,你怎么没做饭?家里一点吃的都没,有你这样做媳妇的吗?”
王大娘伫立在原地,像是被寒风给冻成了冰雕。可她心里的怒火是烧的越来越猛,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男人的后腿窝,想到赵靖的提醒。
“就照这里打,打的他跪下,使劲照着膑骨打!”
过道里放着一根挑水的扁担,方便的很。
王大娘把两头的铁钩给取下来,怕挥的时候不趁手。
男人背对着她探头在缸里找面,王大娘对他腿窝狠狠一抽,男人差点倒头扎缸里。
都不等他反应过来,王大娘跟抓小鸡似的,把他给拎起来,随便找了什么抹布把嘴给塞住。
她干了这么多年粗活,养活几双儿女,扛起这个家,她比眼前带把的的男人更像男人,毫不费力地把男人压在身下,压的他憋胀地喘不过气。
她高高举起扁担,一下,两下!
男人疼痛的惨叫堵在嘴里,像被杀的猪。
王大娘杀过猪,一开始还有些不忍,习惯后心就硬了。
她感觉自己现在心硬的很。
“男人是不会改的,因为他们认知是错误的,你想要男人改正,你就得让他们长记性,提醒他们。记住,你不是在冒犯伦理纲常,你这是在帮他们变得更好。”
脑海里浮现秦山长说的话,王大娘停下动作,这大冬天的,动动身子热的就是快。
她取出抹布,问死男人道:“你知道错了没?”
“我日你……”
王大娘麻利地把他脏话堵回去,脏话配脏人,全咽自己肚里吧,别污了她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