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昌黎只当她是在夸自己,坦然接受她的夸赞。
“脸皮真厚。”徐清露把话说完就观察陈昌黎,见他半点都不恼,转念就明白他心中所想,立即朝他呸一声,“这一点也和万淑芳如出一辙,难怪莫兰兰这么一个大美人勾引你,你都不放在心上。”
陈昌黎神色从容:“你的消息比我想得还要灵通。”
徐清露嗤笑:“大景早就千疮百孔,而我好歹是白莲教的教主,通过一些教众了解一些事,这一点都不难。”
“你和安晴长公主能安排一些探子,其实有陛下在为你们开方便之门。”陈昌黎略加思索就说出自己的猜测,“你们最初不知这一点,等和德妃联系上后,你们就知道了陛下的心思,故意将计就计,这才将探子遍布大景。”
徐清露笑着点头:“皇帝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很是可笑。”
陈昌黎虽对此有所猜测,但从徐清露这里得到肯定,心里只有愤怒和痛苦,一点都不见得意和高兴。
只因皇帝让他来见徐清露,分明就是想让他弄清楚这件事,而他知道得越多,皇帝就越发芥蒂。
说不定他还没有从徐清露这里知道一些事,皇帝就要将他彻底舍弃了。
“你真可怜。”徐清露也想到了这一点,满是同情地看着陈昌黎,“被皇帝耍得团团转还要为他卖命,这天底下恐怕只有你会如此了。”
“你又何尝不可怜?”陈昌黎早就对皇帝失望,知道皇帝的真性子,他只会松一口气,压根就不会因为他的一些行为而感到不平。
他之所以会恼怒不甘,也是因为太子同样被皇帝算计着。
徐清露不明白这一点,瞧见他神色不太好,就对他有所误会,还试图嘲笑他。
陈昌黎哪能让她得逞,当即又说:“安晴长公主是陛下的妹妹,她会恨陛下,是因为三十五年前皇后出主意把她嫁到了乌兰。”
“她的心上人也在这时背叛了她,所以她把自己在乌兰过得不好的事全部都怨在了陛下的身上,恨不得让陛下感受自己的痛苦。”
“陛下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皇位,安晴长公主就想要让他失去皇位,而徒远洲是明德太子的孙子,他要喊安晴长公主姑姑。”
“换一句话说这都是他们一家人的事,他们打死打生,我们作为外人再想办法插手,也无法改变他们的想法,因为在他们的心中,我们只是他们博弈的棋子,是死是活,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陈昌黎说出这个事实,面上毫无变化。
徐清露却像是有些受不了,脸色不禁变得难看,呼吸都有些急促。
陈昌黎才不管她心里想了什么,继续说:“大景就算破灭了,他们一家人也能分得一杯羹,我们这些外人却要在乱世中起起伏伏,一不小心就要把命给丢了。”
徐清露压下心头的不甘,极力相劝陈昌黎:“正因如此,你就要从现在开始为自己在意的人做打算。”
“我是有这样的想法,但这些人没能力在有可能到来的乱世中护佑我们一家人。”陈昌黎面色平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随波逐流。”
“我不信你什么都没做。”眼看陈昌黎油盐不进,徐清露发了火。
见她反应巨大,陈昌黎冷声质问:“你凭什么这么说?难不成我最近在做什么,你也派人打听了吗?”
他危险地眯起眼睛,神色显得很危险,音调却温柔似水:“你的人在洛阳城能打听到消息?那你可知安晴长公主做了什么安排,她是否准备逃离这里?”
徐清露心里一沉,面上不动声色地道:“你来见我是想问安晴?我怎么觉得不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