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全苦着脸，去了宁寿宫。
果然……
太后娘娘的差事就是不好当。
……
宁寿宫。
陈全低眉顺眼，微微弯腰，恭敬道：“回太后娘娘，皇上没有看秀女图。”
坐在主位的女人身穿暗红色宫裙，眉眼间让人有种不怒而威的神态，皮肤紧致，风韵犹存。
她低头，吹了吹茶水冒出来的热气：“一眼都不看？”
陈全的脑海里闪过男子停留的眼神，但方才的语气是极其冷淡的，他不敢随意揣测男子的心思，更加不敢妄下定论，选择把这事给忽略。
“不看，皇上称，这些没什么好看的。”
“上官家的嫡女长得倾国倾城。”太后放下已经空了的茶杯，拿起上官念的画像，意味深长道：“如此的容貌，竟也入不了皇上的眼，哀家倒是没想过，皇上的眼界会这么高。”
“回太后，皇上乃天之骄子，寻常女子入不了皇上的法眼，实属正常。”
陈全下意识地打马屁，不敢有半点附和的意思，生怕被有心人给听了去，水洗都不清。
太后心知肚明地笑了笑，直接拆穿道：“陈大人替哀家办事，反而在拍着皇上的马屁，你在提防什么呢？”
闻言。
陈全的脑袋又低了几分。
“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罢了，你退下吧，哀家让你办的事，你就当从来没听过，把事烂在肚子里。”
“喏，微臣告退。”
……
宫外，陈府。
陈全离开宁寿宫后，就直接回了府，去了正房的院子待着，妇人见他回来后就坐在凉亭里发呆，时而皱眉时而摇头的，便端着一些糕点与泡好的热茶，走了过去。
“老爷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不知如何说。”
“您先喝杯茶，暖暖身子。”妇人体贴地倒上茶，试探道：“当局者迷，如果可以，老爷不妨说给妾身听听。”
陈全对妇人没有防备：“可以是可以，这事不许往外讲。”
“老爷，妾身何时给您嚼过舌根子。”
陈全看了看妇人，没有反驳她嘴里的话，他正是如此，才愿意在她院子里待着。
他在内务府当差。
皇宫里发生的小事，在外面拎出来就是大事。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讲。
这就是他们在宫中当差最要记住的一句话。
“今日太后娘娘让我给皇上送秀女图。”
“这事不是挺正常的吗？”
“这事是正常，但太后娘娘像是藏着某些心思，她特意把上官府的嫡女放到最前面，反而她外家的女儿放在了最后面，还让我多留意皇上的反应，把皇上认真看过的画像记下来，告诉她。”
妇人听着，不由自主地紧张道：“那然后呢？”
陈全吃了口糕点，继续说：“哪有什么然后，皇上从一开始就不关心选秀的事，秀女的人选都是太后一手操办的，皇上看都不看，就让我退下了，我把皇上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会不会对你有意见？”
“皇上说一不二的性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大家都知道，太后娘娘就是让我把这事给烂肚子里，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说，太后娘娘到底想做什么？”
“妾身觉得这是在试探皇上的态度，要是有秀女被皇上一眼看中，妾身认为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