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春杏能感觉二公子这会让心情不好,在心里思忖着该如何说是好。
“你就实话实说。”周怀礼拢着外衣,“你应该知道说谎是什么下场。”
春杏这下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地把大公子说过的话跟他再说了一遍。
周怀礼冷笑,但是没说话。
春杏也不敢离开,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等了许久,周怀礼才开口,“她现在怎么样了?”
春杏说:“七姨娘身子有些热,明天应该又要起高热了。”
七姨娘身上那么多血,她看着都觉得渗人,怎么看七姨娘现在都不好。
“明天去请个大夫过来看看,”周怀礼转身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另外别告诉她我来过这里。”
春杏连忙点头。
看见周怀礼走了,她捂着小心脏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天她究竟是做了什么孽,接二连三地受此惊吓。
第二日一早,春杏碰着陈沅的额头,果然跟她说得没错,七姨娘起了高热。
更是连着烧了几日都不见退烧,这把春杏急得舌头都起了泡。
同时,谣传七姨娘是病丧体的声音也多了起来。
不然这周家大家伙都好好的,就七姨娘三天两头得病一回,比那林黛玉都要娇气许多。
这话传到大夫人的耳里,她不悦地皱眉。
“春桃,去看看七姨娘到底什么情况,要是病迟迟不见好的话,就送到郊外的庄子上养着,别弄得周家人心惶惶的。”
春桃应了声。
大夫人素来烧香念佛,对这种事情极为避讳。
再加上两个儿子都出了事,她这心里总归是有些不安的。
周怀礼听着小厮说起那传言,轻呵了声,也没说什么,而是问起了许大牛的事情。
“许大牛出事的时候,奴才曾经看见他在七姨娘的院子外面张望着,要说跟哪个人走得近的话,这奴才就不知道了。”
周怀礼搭在八仙桌上的手指轻扣着,怎么许大牛跟七姨娘扯上了关系?
难道是他捏住了七姨娘的把柄,所以惨遭杀害的么?
周怀礼摇了摇头,他可不认为七姨娘有那么大的本事杀了许大牛,那捅人的动作软绵绵的,跟没吃饭似的。
“许大牛在周家老实能干,奴才也想不到会有什么人要杀害他。”
“行,你先下去吧。”周怀礼捂着下巴沉思,却见眼前站了个人,他抬头给了个冷眼,把来人当成了空气。
“有件事情我一直没跟你说过。”周允臣拉开椅子,在周怀礼的右边坐下。
“如果是来跟我炫耀你和小娘的事情,那麻烦你回去吧,我不想听。”他对周允臣还是存了气。
“老头子下葬的那天晚上,小娘一身黑衣进了老头子的房间,我看见了。”周允臣叫人送了壶热茶进来,闲适地给自己倒了一杯。
周怀礼睨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然后小娘第二天就爬上了我的床,那个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她不简单。”周允臣喝茶。
上好的雪山芽尖,滋味醇厚,满口留香。
周怀礼陷入沉思,“那天我从沪州回来你怎么不说!”
周允臣耸肩,“你也没问啊,况且我说的也没错,不是吗?”
周怀礼起身,朝着他的椅子狠狠踹了一脚。
周允臣杯中的茶水溅了出来,烫着指尖有些热,他微微一哂,“所以我倒是觉得她挺有嫌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