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已经极为紧迫,永齐从小的志向,和内心对君烨为皇帝的肯定,更因为昨夜姜笙的一番劝解,让他终于下了决心。
这日,永齐给父亲北亲王发了一个飞鸽传书,由他通知君烨这件事,既可以让北亲王府立功,又不会暴露自己带着姜笙的行踪。
经过接连多日的赶路,姜笙终于坚持不住,病倒了。
客栈里,床榻上,一张脸苍白无血色。
“永齐,我头晕恶心,好难受啊……”
永齐焦急宽慰道:“阿笙,再坚持一下,大夫马上就来了。”
扶着她喝水,刚喝进去就恶心的吐了。
半个时辰后,侍从拖着大夫进来。
“大夫,你快看看她怎么了?”
大夫悬丝诊脉后,道:“小夫人是多日劳累过度,体力不支所引起的眩晕体虚,得让她好好休息,不能再辛苦了,不然要落下病根。”
姜笙虚弱问道:“大夫,我失忆了,你给看看如何才能更快的恢复?”
大夫摸她的后脑勺,道:“似有些肿,因是头部震荡引起的失忆,我开些活血化瘀的药,小夫人吃着看看,何时能恢复还说不好,就怕有脑出血症状,在下本领有限,恐怕无法医治这个病症,你们得到大医馆去找名医瞧瞧。”
大夫带着侍从去药铺取药,永齐在榻边自责道:“阿笙,是我不好,马不停蹄赶路,才害你体力不支。”
姜笙宽慰道:“永齐,我恐怕一时难以恢复,你要赶着去边关复命,实在不行就先去,我自己慢慢上路。”
不知为何,姜笙越来越不想赶路,每日没有来由的惆怅,这场病虽身上难受,倒让她心里舒服些。
“那怎么能行?你一个女子在路上多危险。”永齐着急道。
“永齐,我想快些恢复记忆,想不起从前,做什么事都很茫然。”
这是永齐一直逃避的事,怕她恢复记忆离开自己。
给她掖被角,哄说:“会恢复的,阿笙,睡会儿,等药送来了我叫你喝。”
姜笙闭上眼睛缓缓睡着了,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过于劳累,体力匮乏。
当夜,北亲王府里,北亲王收到永齐的飞鸽传书,在书房踱步,此时站队迫在眉睫,牵扯到新帝登基后家族的生死存亡。
王妃带人送来晚膳,听他说了原委,反而没有任何纠结。
“王爷,这是个好机会,你为何没想明白?”
北亲王道:“原本我已经打算颐养天年,不问朝政,可永齐送来这个情报,犹如烫手山芋,扔了可惜,用了怕会有闪失。”
王妃劝说道:“儿子都比你明白,才送来这个情报,想必太子此时急切寻找太子妃并不知道这件事,咱们应该尽快通知他。”
北亲王在朝为官数十年,了解皇帝阴晴不定的性情,摆手道:“西北王是万岁爷召来的,我忠心的一直是万岁爷,怎么可以背着他通知太子?”
王妃摇头道:“王爷糊涂,万岁爷病急乱投医,是被大殿下的事气得失去了理智,那西北王为何早早的去往封地?”
当年君年在诸多皇子中算是出列拔萃者,皇帝派他去管理军营,可因为一个将军和他政见不和,被他不报朝廷肆意斩杀,皇帝为此非常震怒,将他赶出京城,到了荒凉的西北为王。
“是啊,这样一个暴虐成性的人不会成为明君,王妃一席话,令本王茅塞顿开,我现在就去找薛太傅告知此事,让他通知太子。”
北亲王连夜赶往薛太傅府上,王妃在门口看着月色,牵挂儿子永齐,默念道:“永齐,不知你到什么地方了,也没在信上说一声。”
这回回京述职,原本想让他成婚,可半年时间,硬是拖黄了,令王妃最可惜的就是和安阳公主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