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铭听到她的笑声,额头的青筋的跳起来了,殿下这一胎似乎坐的并不稳。这是头胎,小姐还让殿下在冰天雪地里跪那么久,要不是亲眼看到,他根本不敢相信,结果现在小姐还在笑。
方铭终于还是忍不住,转过头训斥起方知有。
“枝枝!这是你的第一个孩子,是你的嫡长子女。就算你与殿下因身份的原因尚未成婚,也不该如此轻怠于他,你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我竟不知你一朝去往边关,都把这些圣贤道理扔到狗肚子里去了,若是今日殿下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
絮絮叨叨骂了一刻钟,用狗血淋头来形容也不为过。姜月白几次想出声澄清,并不是方娘让他跪在那里的,都被她压下,硬生生一个人担起了所有的责骂。
尽管心里还有话想说,但看到姜月白略显疲惫的面色,方铭还是忍下了没再继续,只在方知有送他离开时留下一句。
“殿下是按女子的方式长大的,并不懂得男子在世间行走时,名声与清白的重要性,你不可因他懵懂,就欺辱于他。枝枝,奶爹不希望你长成一个负心薄幸的女子。”
方知有沉默点点头应下“我送送您。”
“不必了,殿下身子不好,你留下照顾他吧,明日让忘忧来我这儿取库房的钥匙,给殿下熬些补药。”
叹息一声,方铭提着灯笼又消失在风雪中。
他怎么也想不到小姐口中的男子会是殿下,本来他是有些不满的,殿下常年都以女子身份生活,性格强势。若是小姐跟他在一起,如何能照顾的好小姐。
可是跑了这一遭,他算是看明白了,性格强势那也是对外人,对上他家小姐,殿下保不齐还是被欺负的那一个,太过百依百顺了,他都想不通怎么连未婚先孕这种事情都同意做。
送走了方铭,方知有关上门回了屋子,姜月白一看到她回来,立刻像惊弓之鸟一样坐起,惴惴不安的盯着地面,像是等候发落的犯人。
他害方娘挨骂了,还让方娘担上了莫须有的罪名,都怪他太过冲动。
方知有叹口气,这是她今夜不知道叹的第几次气了,这样炸裂的事情,如果再发生几次她会老的很快的。
“方叔那里,不要解释,他今夜骂过,这事儿在他那就已经过了。”她就怕姜月白解释了自己疯狂的行径,方铭因此会对他有什么看法。
姜月白顺从的点点头,又犹疑的抬起来“可···”
是他的错,怎么能让方娘担上个不好的名声。
方知有坐在榻边,拉过他冰冷的手安抚道“名声都是身外物,我不在乎,况且方叔谨慎,这种事情他不会再往外传的。”
姜月白点点头,小心的用指腹蹭她的手心,好温暖,就是这样的暖意,才让他这个身处泥沼里的人不愿意放手吧。
她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又起身出去了,姜月白不安的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就看到她端着一盆冒着白烟的热水又回来了。
“厨房里的人这会儿已经睡下了,我只找到这么多热水,先将就擦一擦吧,天太晚了,你的身体不该熬夜。”
她发话,姜月白就没有不依的,他点点头,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擦洗,她却制止了他的动作,把水盆端到了床边,亲自拧了帕子帮他擦洗起来,就连脚都帮他擦了一遍。
“方娘,这样,这样不好,哪有妻主侍候夫郎的。”他忍着羞意,稍微把脚往外抽一抽,她就要用力扣住他的脚腕。
方知有回头睨他一眼“你大着肚子,如何弯的下腰擦洗?骗我没怀孕时候的胆子上哪去了?大事上面重拳出击,小事上面唯唯诺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