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渺无聊坐在床边小椅上,单手撑腮,垂眸想昨夜事情是否有漏洞。
这三日她十分忙碌,闲暇也会上阿狸身上去观察荣先生起居作息。
她发现一个十分有意思的事情,荣先生无论在外面还是家中都十分克制,表里如一。
更重要的是,这人有洁癖。
洁癖这词是卢大哥告诉她的,说这也是一种变态的表现。
这人还有一个爱好,那就是香道。
自大唐起,倭国就开始照办东方文化,其中“茶道”“花道”“香道”被他们统称为雅道。
这人会在每日沐浴之后,在香炉里点上香沫,放至卧房衣架之下,熏制次日出行穿的衣服。
许是长年的特务训练,他用的不是日式的合香熏法,而是中式香炉来焚香。
想到这里,卫渺起身,靠窗户的桌子的抽屉拿出一个小小的玻璃试管。
里面透明液体晃动不停,卫渺扭头看向床头半眯眼睛的阿狸。。。
附身阿狸的卫渺跳跃在房檐上,猫嘴里叼着小巧的玻璃试管,从他打开透气的缝隙里钻了进去。
为了符合报社主编的身份,高桥荣有一间专门的书房,里面的书籍很多。
附在狸猫身上的卫渺灵巧跳过他设置的几个诸如发丝,香灰的路障。
猫眼看着书桌上半杯凉透的清茶和被寒风吹动书页的三国演义,上面还有许多时不时的批注和理解。
能看出来书的主人对此书十分喜爱。
卫渺没有纠结,蹲在书桌旁边,两爪按住试管,用猫牙咬住试管上头木塞拔出。
若是有人在房间,定会觉得此猫成精。
卫渺当过狮子,知道爪子和牙齿怎么使用最便利,等试管里的液一半滴落在书本在右下角习惯翻页处时候才停止。
然后叼着试管迈着优雅的猫步进了隔壁卧室。
一眼就瞧见了高桥荣一惯用的熏香用品。
一个小巧古朴的香炉,一截黄油色的天然沉香木上,细看有挂过的粉的痕迹。旁边摆着的还有一整套熏香用的各种工具,瞧着十分雅致。
因为液体有毒的原因,猫嘴是斜咬着试管中段,必须歪着猫头,才能保证不会滴出。
此刻卫渺将猫头放正,里面的液体就滴在了坑洼且昂贵的沉香木的刮痕上。
屋子里,卫渺眼神恢复清明的时候,正好对上白天小崽乌溜溜的眼神。
她可来不及同他打招呼,而是从阿狸口中拿出玻璃试管。
“喵呜”
阿狸每次没上后,精神头都不太够。
卫渺扭头看发小崽软乎乎的脸颊,“侬乖乖躺着不许哭闹,阿拉马上回来。”
说完带着狸猫和玻璃出了房间。
床上小崽敏感察觉让人惧怕气息不在,张嘴就嚎啕。
卫渺此刻无心管他,抱着阿狸进了书房,给它输送气机的同时,把玻璃试管丢在一个装满蓝色液体的玻璃容器里。
这个玻璃器皿里装的是高浓度的氯化钡。
这种上个世纪被发现的化学品,人体接触频繁容易引发脑膜炎或者肝病。
0.8克就会致人死亡,卫渺精确了比例,确保在春节左右,这位能进医院。
脑膜炎和肝病在这个年代,都是极其不容易好的病。
人食五谷,生老病死乃常态。
一个报社主编死于疾病,合情合理,即便是井上一昭亲自过来,也无疑点。
卫渺感觉怀里的狸猫精神许多,习惯的给它撸了撸毛,“去歇着吧。”
“喵呜”
阿狸似乎很满意这次的报酬,给卫渺翻了肚皮。
若是往日,她定然要揉搓一番。
今日魔音灌耳,她得清洁双手去给小崽换尿片,冲奶粉。
略以后几分庆幸,这般大小的小崽不会讲话,若是给许阿鱼告状,她的耳朵高低得被拧上几下。
隔了两天,弄堂家家户户都在贴春联,卫渺也给两家都贴上春联福字。
“歪了。”
男子清朗的声音在她身后出现。
卫渺站在板凳上都没有回头问到:“这样呢?小吴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