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路还算畅通,上午九、十点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苏州河上游。
中途有船客下了船,等到外滩小码头的时候,船上只有在船尾闭眼假寐的卫渺和金家两兄妹。
船家感谢那金家兄妹高昂的船资,殷勤下船牵绳,好让贵客下船方便。
卫渺瞪那两人下船后,才从船尾走出来,也准备下船。
走到船头,余光瞥见了青绿色的苏绣手包,她看兄妹两人已经抬脚上了阶梯,连忙抓了手包追了上去。
经过船家的时候,差点碰到,皮肤黝黑的船家笑骂一声,“走路毛躁,小心水哦。”
卫渺来不及道谢,噔噔噔地上了码头的台阶,眼见要追上那两兄妹了,只看两人上了黑色汽车,扬长而去。
卫渺拿着香气的钱包拦下了黄包车,直奔菊花里弄。
她一路和崔阿婆几个打了招呼,小江苏有些委屈看着卫渺。
“阿渺侬这几日都吃我家馄饨。”
卫渺想到早上吃的那一碗带着腥味的葱油馄饨,又看小江苏摊子上干干净净的馄饨,顿觉馋虫被勾。
“阿叔,我要吃三大碗。多放猪油和葱花,虾米也加量。”
“哎!”小江苏乐滋滋地应下,仿佛是一件极其荣光的事情。
卫渺站在卢平生院门口准备敲门,就看隔壁有人提着大包小包,拖家带口往外走。
“王叔,侬这是要走?”
被卫渺称呼为王叔的男子,面色并不很好,“不走做什么,留在这里被人抓起来当。。。”
似乎想到什么害怕的时候,汉子的面色变得苍白,“小卫,房钱和押金卢先生已经退给我们了,房子你去检查,若是无事儿,我们就要走了。”
卫渺摆了摆手,“王叔再见。”
看见小崽子这样敞亮,王叔反而有几分不好意思,软和道:
“小卫,莫要怪我们,如今日子艰难,都是为了活着,卢先生家大业大的,没事儿,我们小老百姓摊上这事儿,只能白白丢了性命。”
卫渺深以为然。
看着一家人背着行李离开胡同的背影,卫渺叹口气,转身准备敲门。
她手刚举起来,院门就打开了。
卫渺看着的头发糟乱,眼角还有眼屎的卢平生,嘴角抽抽。
“日上三竿了,侬竟然睡觉。”
卢平生看见卫渺,扯她进来,眼神在她身上上下扫视。
就看她布包里跳出一只狸猫,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三两跳地上了桂花树,找到熟悉的位置呼呼大睡了。
卫渺先把手里的秀包放在一旁,从自己的布包里拿出了两个盒子。
“瞧瞧。”
卢平生看着做工古朴的紫檀盒子,没有半点犹豫地打开。
等看到里面的东西后,他瞳孔猛然一缩。
“舍利子。”
卫渺无意隐瞒他,把老和尚单独交代她的事情讲了一遍。
卢平生看着手中舍利,面色复杂,“既然大师不让曾宝叔知道,就是不想让其他人晓得,侬为什么和我讲?”
卫渺细长的眉眼望着卢平生,纠结要不要告诉他,自己和他讲的原因是希望搞到火车里余下的黄金和财宝啊。
毕竟她吃到嘴的鸭子如果飞走了,会有心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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