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首歌好不好听啊?”陈安邦笑着问小外甥道,七八岁的孩子在农村来说正是“惹狗嫌”的时候,所以性格比较外向一点,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可能是刚刚上小学的原因吧,还没有遭受到老师们的关爱。
这个时期乡村教育中的老师可不是那种“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那种文弱书生,他们有许多都是半职业农民的赤脚教师,手劲大的出奇,所以接受过学校教育的大外甥李宇清的性格则要乖觉得多,对于这种后天压抑个性的事情,陈安邦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毕竟这个时期的家长送孩子去读书都会对老师说“孩子不听话就打,当家里孩子一样打”。
老师们显然都听进去了,陈安邦上小学的时候有一位老师就是本家的一位叔爷爷,小孩子总有淘气的时候,叔爷爷这时候一般都会扇耳光,叔爷爷扇的耳光很有特点,陈安邦记得一辈子。
叔爷爷先是伸手拧陈安邦左边的眼皮,然后扇右边脸蛋的嘴巴子,然后再拧右边的眼皮再扇左边的嘴巴子,一套组合下来绝对让人感动地热泪盈眶,陈安邦对此很是腹诽了一阵子,后来看叔爷爷打他自己亲孙子也是如此动手就释然了,果然是身体力行了把学生当自己家孩子一样的信条。
“好听,舅舅,那首歌我都会唱了。”李宇宁歪着脑袋跟陈安邦说道。
“哦,那就唱来听听。”陈安邦知道这种流行歌曲很容易上口,但是还是忽略了这个时代人们对于精神文明的热烈需求,电视和广播里长年累月的播放的都是一些老歌,好不容易孩子们听到一首不一样的新歌,旋律朗朗上口,歌词通俗易懂,自然而然地就记住了。
俩外甥互相看了一眼,最后一起唱道:“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很快,一曲终了,在两外甥期盼的目光中,陈安邦鼓起掌来,连姐姐陈安萍都在旁边笑着说道:“安邦,你还别说,这歌还怪好听的,也容易学,我刚听一遍就感觉可以哼出来了,这个演唱家怎么那么巧也叫陈安邦。”
陈安邦正准备说这歌就是自己演唱作品的时候,姐夫李新年说话了:“华夏这么多人,同名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陈姓和我们李姓一样都是大姓,全国排名前五的大姓李张王刘陈,再加上叫安邦的也不少,那年不是有个湾湾的歌手叫做潘安邦的吗?还唱了一首【外婆的澎湖湾】。”
陈安邦心想这姐夫还挺会联想的,不过也正常,一般人也不会往自己身上想,不过还是要和家里人说一下的,陈安邦轻咳一声说道:“姐、姐夫,这歌就是我唱的,也是我写的。”
姐姐和姐夫闻言一愣,陈安萍旋即笑道:“安邦你出门转了一圈就是不一样,还学会了跟我们开这种玩笑了。”
“是真的,那盒磁带就是我带回来了,专辑名称叫做【大城小爱】,里面虽然我只唱了一首歌,但是还有两首是我写给我朋友唱的。”陈安邦解释道。
“真的是你唱得?”姐姐有些半信半疑,毕竟自己弟弟虽然从小喜欢哼哼唱唱,但是发磁带对于陈安萍来说感觉还是太遥远了,就像在村头的马路上碰到陈佩斯或者刘晓庆似地。
“那你为啥不都自己唱还要给别人唱干啥?”姐夫在一旁好奇地问道。
“表哥那卖磁带挣不少钱吧!”这是表弟何爱华的问题。
“自己唱不是不行,但是有些浪费,而且歌曲风格和我本人不是太搭,关键是他们愿意花钱买我的歌去唱,而我手头上也比较紧,正好一拍即合就转让给他们唱了,至于磁带目前还没看到钱,反而把卖歌的钱都搭到制作发行上去了,如果未来这首歌或者这张专辑火了地话,那么还是会挣上一些钱的。”陈安邦解释给他们听,这样也正好通过他们把一些话传播出去,毕竟前期垫了不少钱,也省得有些人打着各种旗号来借钱。
农村有时就是这样,一个人有了钱之后,许多长年不来往的亲戚都开始走动起来了,正应了那句“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而且有许多人的心态是羡慕嫉妒恨,有些人的心态很难琢磨,你穷的时候可能还好一点,一旦你表现出可能比他条件优越的时候,他就会产生很强的嫉妒心理,像极了那句“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的感觉。
听了陈安邦的解释,姐夫李新年和表弟何爱华大概算明白了,只有姐姐陈安萍知道弟弟没有全部说,毕竟是二十多年的姐弟,不过她也理解陈安邦这么说的原因,村子里已经有人传出来陈安邦挣了大钱的新闻了,都传到她所在的村子里了,要不然她也不可能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回娘家,还带上了丈夫看看兄弟这边有没有适合他干的活计。
今天回去之后既要炫耀也要诉苦,意思现在名有一点,但是利还没看到,农村人眼皮浅,时间长自然就会忘记。
而且父亲陈正华和母亲郝金花都是老实人,若是真有关系好的亲戚朋友来借钱,他们可能会忍不住借钱出去,那家里的日子就没法过了,这种事情是有前科的。
陈正华以前在大路边上开过一家小的杂货店,因为熟人基本都是记账赊欠,最后商店资金周围不开而倒闭,供货商的款子都是自己家垫的,不够了还找人借的加三息,而那些熟人欠下来的账几年都没收齐,最后还是陈安邦自己搭钱平的账。
所以这回陈安邦没敢给家里多留钱也有这方面的顾虑,他想实在不行就放点钱在姐姐家,然后隔上个把月让她给父母称点肉、排骨啥的补补。
看着天马上就要天黑了,陈安萍和李新年带着孩子就要回家,走路到姐姐家差不多还要半个小时的时间,陈安邦就跟姐姐说要不就今天晚上在这住一宿得了,明天吃完中饭再回去,正好表弟明天要过来翻瓦,不给工钱的话饭是要管地,姐姐姐夫正好留下来帮忙,至于俩外甥就在竹床上睡一宿就行,反正夏天天气热也不用盖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