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画两张手绘效果图,陈安邦感觉也有点乏了,在创作的时候精神高度集中,一旦完成之后颇有点索然无味的感觉。
把图画本收了起来,然后吩咐徒弟们把剩下的文具一起收拾好,明天有空再接着画,给陈安民五块钱,让他去市场看着买点菜,马爱民在家做饭,陈安邦则换了布鞋,斜靠在床头闭上眼睛养神。
复盘了一下今天的操作,这是陈安邦后世养成的习惯,颇有点三省吾身的意思,从出手开户许可证推敲到买传呼机,大面上没什么失误,无非是细节上可以再精准一些,比如多卖点钱和讲价之类,不过无关紧要,倒是名片也可以在金家街附近做的,当时买完传呼机有点着急了,不过订金也交了,大不了明天再过去拿就是了。
明天是二月初一,正好将准备工作做一做,无论是条幅还是名片,明天都要提前到位,至于效果图,要是有Kt板最好了,想到这里,决定一会让马爱民再到条幅店里去看看,毕竟如果这边没有那明天就要去火车站前看看了。
叫住正在煮饭的马爱民,让他把饭锅放炉子上就可以了,去条幅店里看看有没有Kt板,马爱民没见过Kt板,陈安邦就跟他形容那个东西就像泡沫板一样,泡沫板总见过吧,就是你家里买电视机里头垫的那个白色东西,而且如果店里有那个东西,你一说老板就明白了,如果有的话,做两块A3大小的,或者说两块4开的,配黑色边条。
马爱民本来是嘟囔着去了,倒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怕自己弄错了A3和4开,到时候整回来的东西不一样就麻烦了,陈安邦直接扔了他一个空白图画本,告诉他能放下两张图就好了,马爱民兴冲冲地接过图画本就跑了。
陈爱民买菜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陈安邦对着炉子吹火,赶忙放下手中的大白菜和豆腐,嗯,还有一小条猪油,滨城人讲究吃大豆油,猪油卖得很便宜,切成丁下锅把油煎出来,油渣吃得很香,撒上一丢丢盐,单吃还是做菜都很美味。
晚饭就是吃得油渣炖大白菜豆腐,虽然算素菜,好在油渣滋味很足,师徒仨人吃得是舔嘴抹舌,也是奇了怪了,明明过年出门没几天,肚子里就感觉缺油水缺得厉害,看来这具身体现在的底子还是太差啊,哪像后世吃二两米饭就不敢多吃了。
马爱民是带着Kt板回来的,不过现在这玩意儿价格可不便宜,两张白板还没封边就要了十块钱,和后世的价钱差不多,但是现在木工一天挣不上十块钱啊。
还好去的是马爱民,他身上有点零花钱,刚才走得急忘记给他钱了,要是陈安民得跑回来再拿一遍钱。
直到拿出来充电器给传呼机充电,两个徒弟才发现陈安邦不声不响地买回来一个高科技产品,不说县里吧,反正乡里面十里八村是没听说过谁家有这个玩意儿,再一打听价钱,两人更是咋舌,就这么个小东西就要三千多块钱?怕是金子做的也才这么贵吧。
还是贫穷限制了人的想象力,就像老农只会想像皇帝拿着金锄头锄地,皇后娘娘天天吃油烙饼一般,三千块钱的电子产品就让两个小年青木匠生出奢华的感觉,后世人工工资普遍上涨,哪怕是开着劳斯莱斯幻影也不至于多让装修工人汗颜几分,毕竟开着宝马拉水泥的包工头大有人在,见惯了猪跑的工人们看到其它品种的猪也不会大惊小怪。
不过这个时候,确实是一个物资匮乏的时代,物质的匮乏导致人的精神世界贫瘠,一部电影,可能会从一个人三岁看到三十岁还在热播,而且看得是津津有味,更恐怖的是居然还有没看过电影的地方。
传呼机现在比较金贵,陈安邦把它放在桌子上充电,两个徒弟自然不敢拿在手上把玩,只好把包装盒和说明书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半天,不过这个时候的包装也很简陋,不像后世搞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空壳包装,说明书比包装盒更简单,就是普通的介绍,连按键的功能说明都没有,好在这玩意儿也简单,总共只有三个按钮,随便摆弄两下就能搞明白,和电子表没什么不同,后来还出现过仿传呼机的电子表,还带一圈跑马灯的,比传呼机还像传呼机。
两个徒弟翻看了一会说明书和包装盒,觉得没意思就放下了,陈安邦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八点多了,后世正是电视剧的黄金时间,但是在这个没有手机没有电视的时代,还是洗洗睡更能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