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赶紧离开,但是晚了一步,来人已经迈进了殿中。
谢夫人着一身翠绿袍子,谢莞情则白衣如雪,长得端庄秀雅,目光在裴昭身上轻轻一扫,就别了过去。
二人一看就是匆匆赶来,并未来得及过多装扮自己。
在殿中恭敬的行礼,“臣妾谢氏携女儿莞情,拜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沈颜淡淡哼了一声,没耐心听其讲完,直道:“平身吧。难得你们有心,哀家才刚在殿里坐稳,你们就火急火燎的赶来了。
是怕哀家跑了么?”
这话中语气不善,谢夫人既无惧色也不尴尬,盈盈笑道:“太后哪里话,臣妾心念太后,日日盼着您来。”
说着话锋一转,“还有裴氏,前两月她遇刺一事,谢家有办事不力的地方,到现在都没抓住那刺客,特此前来向太后请罪。”
这一出诚恳领罪,倒让沈颜连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毕竟无论是行宫的人员调遣,还是缉拿罪犯,都与谢家无关,并不是他们分内之事。
只能温温一笑,“夫人言重了,是这行宫里的侍卫不中用,要怪也是清水府衙愚钝,与谢家何干?
除非谢家做了亏心事?”
谢夫人忙道:“太后说笑了,谢家对陛下忠心耿耿,问心无愧。”
沈颜笑道:“本就是一句玩笑,你不必当真。”
说着冲裴昭招招手,“好在裴氏命大,皇嗣无事,不然陛下彻查起来,要牵连多少人,就无法估量了。”
谢夫人点头应是。
裴昭听着二人闲话家常,款步走过去,沈颜在身侧给她指了个椅子,“你大着肚子,也别站着了,坐下喝口茶吧。”
裴昭无奈,只能听命坐下。
沈颜又给谢夫人和谢莞情指了对面的座椅。
谢莞情全程未发一言,然气质出尘,一双清冷的眸子只静静垂着,也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沈颜看着她,笑问:“莞情小姐,可是这次选秀要入宫的?”
闻言,谢夫人笑的得意,“正是。选秀早已结束了,本该上月就进京的,但这孩子孝顺,她母亲大病了一场,非要留下侍候了月余终于好转,过几日就赶紧送她入京。”
沈颜不住点头,“是个标致的人儿,陛下给了什么位份?”
这次谢夫人没开口,谢莞情便抬眸欠身答道,“回太后,是贵人,赐字莞。”
沈颜嗯了一声,“不错,一进宫就得赐字,陛下还是喜欢你的,不要像你姐姐一样...”
无意间提到谢莞心。
话音未落,谢夫人的笑容僵在脸上,沈颜也自知失言,尴尬一笑转了话题,“安分守己,尽心侍奉,陛下不会亏待你的。”
若是顺着说下去,也可相安无事。
但是谢莞情突然起身,不知打着什么盘算,目光悠悠看向裴昭,嫣然一笑,“算算月份,姐姐现在应正在宫中待产了,可惜莞情迟了一步,不能陪在姐姐身边。”
这双眼睛明亮如星,饶是裴昭一个女子,也忍不住被她盯得移不开目光,但更多的,是心底莫名的寒意。
她猜不透这个女人到底想说什么。
只能听谢莞情继续说了下去,“看夫人肚子的月份,应该只比姐姐晚两个月吧。
莞情喜欢孩子,夫人可否讲讲怀胎的趣事?”
说着,竟向着裴昭走来,在旁边椅子坐下,手直接伸向那塞满棉花的肚子。
裴昭一把将其握住,眼角带笑,“怀胎辛苦,但胎儿聪慧,尤其怕生,被惊扰了难免不安分,闹着我这个做母亲的也睡不好觉。”
话中意思在明显不过,与你不熟,不要乱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