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光微露,女壮士和乐游前后脚醒来,一个捏捏干涩的嗓子,一个揉揉酸痛的脖颈。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眼神幽怨至极,再看向窗际软榻上熟睡的二人,心中五味杂陈。
尤其看见大开的窗扇时,那种怨气似要冲天一样。
这俩人,大冷天干什么非要赏星星,窗户也不知道关上,冻的他们鼻涕横流,头晕脑胀。
这临渊虽然气候稍暖,但也没达到温暖如春的境界。
乐游打一喷嚏,正想说什么,忽然再打喷嚏。
鼻涕眼泪一大把,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女壮士喉中干涩,犹如放在赤火上烤,颓然地坐在床沿,目视前方眼神却忍不住地往他们身上瞟。
接连几个喷嚏声后,软榻上二人才慢慢醒来。
姜梒睡得舒爽,伸着懒腰。
魏策面上藏笑,眼睛里被她占据。
直到二人蔫蔫不语,问什么也不答时,才被发现异样。
问过掌柜的,知道离这不远处有一医馆,几人步行前去。
“你不就能治……何故劳为师跑那么远~”乐游有气无力地抱怨着。
被女壮士忽地戳了戳,意为不要被魏策听到了。
他满不在乎道:“那人就是一只千年老狐狸精,你以为他不知道啊!哼~”
三番两次地出手试探,怕是早在心里把事都研究透了。也就他那大龄徒弟傻呵呵地,还以为瞒得多严实。
“……女壮士姑娘师从何人啊?”乐游嗓音嘶哑如鸭,挤出笑容来转头问她。
“要是你自成一派,不如拜归老夫名下,老夫传授你射箭之绝学!”
“我那关门徒弟不成器,只知花前月下。指望她光耀门楣,怕是不可能了。若你愿意那我便破誓再收,如何?”
女壮士边走他边说,引得前面的姜梒频频回头看他们发生了何事。
“没想到你这师父还挺有鸿业远图之心!”魏策打趣道。
姜梒回过头,“师父口中徒弟众多,可我一个也没见过。按他所言,我应该是排行十六。”
提起往事,觉得有些荒谬。
年纪比姜梒尚小一些的人,竟真的有本事收那么多徒弟吗?显然不大可能。
“我自小被养在吴家军,没有师承!”
女壮士亦哑着嗓子说话。
“那不如~”
“不行!”
“为何?”
他觉得无辜,话都还没说完怎么就被拒绝了。
“先主生前我的命归先主,先主西去,我的命归公子。”
“这~和拜师有什么关系?根本就不冲突嘛!”
乐游摊掌,无奈不解地问。
女壮士压根不听他多说,生着病还能步履飞快地跟随在姜梒身后。
像一只翱翔天空,盯着猎物的雄鹰,片刻便将周围之人观察清楚。
几人换了当地的服装,猛然看去和旁人无异,真要仔细打量就能看出端倪。
所以,看过医士用了药,便马不停蹄地往临渊山赶路。
半日的功夫,出了临渊城北门,纵马许久才到山脚下。
依稀记得书中所言,临渊山一面缓坡延绵不绝,一面断崖深不见底。
山中鸟兽品种丰富,有毒的虫蚁数不胜数,总之入山者十数,归来者一成。
也正是因山中珍贵药材繁多,引得无数人不管不顾地往里冲,年年折损壮丁半数,不利于国之稳定。
是以东方皇族才下令封山,只在固定几月派人入山取些药材。
人类和临渊山像是达成了一种默契,固定时间由人长驱直入,采过药即走,互不干涉。
反之则全军覆没。
这也是为什么那药会归由皇室掌控的原因之一。
若她们的猜想正确,想必东方皇室的存药,也将见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