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年甚至都来不及躲闪，那个花瓶“嘭”的一声砸在了他额头上，尖锐的瓷器划破他额角，血液顺着他额头就流下来了。
花瓶上还有花，混着水液，都砸在了他身上，再掉落到他脚边。
鲜艳的花朵落在他白色的鞋子上，他闭起眼睛，嗤笑一声。
他就知道。
但还是会一遍遍来这里看，看这个女人好一点没有，还知不知道她还有个儿子。
以前会有期待，现在更像是一个任务。
“不要碰我！”
“不要碰我…”
躲在角落的女人没有看沈景年，只是恐惧地死死盯着地板，嘴里呢喃着话。
门外的护士听到声响，连忙就打开了门，看到沈景年脸上的血，还有破碎的花瓶，惊呼一声捂住嘴。
虽然这种情况已经很多次了，但还是忍不住惊叹。
护士叹了一口气，带着同情：“你妈又不稳定了？”
明明这个少年才18，9岁却要经历这些。
“你头上的伤，看起来很严重，要不要先去处理一下。”
沈景年没回答，反而将视线转向正在角落光着脚坐在地上的女人，因为害怕，正咬着手指。
“不用，我没事，照顾好她。”
护士：“我们会的。”
“她最近病情很稳定的，但是前几天你爸过来看她之后，就又开始了，好不容易今天平静一会…”
呵。
“他怎么还敢来。”
沈景年真是想不通，明明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但却装作一副很关心的样子。
他没再逗留，大步走出了病房。
“唉你的额头…”护士还想再说，沈景年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又叹了一口气，连忙去安抚角落里情绪激动的女人。
沈景年出了精神病院，液体已经流到他脸上了，湿湿痒痒的，他摸了一把，手上立马被鲜血染红。
甚至感觉不到痛一样。
他想去回去清理一下脸上的伤，但忽然想到什么，又调转了方向。
…
林允然已经换上了工作服，正在前台调酒。
忽然眼前有一道阴影，林允然以为是客人，下意识说道：“你好，请问…”
抬头，便看见脸上都是血的沈景年，她吓了一大跳，惊恐问道：“你…你怎么了？”
“怎么会流那么多血？！”
因为流血有点多，他又没止，不止是脸上，还有衣服上都沾了血。
已经凝固了。
才过了不到两个小时，沈景年刚送完她，就折回来，还是受伤着。
她赶忙从前台里面出来，扶住沈景年，担心问道：“我现在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沈景年嘴唇发白，一脸痛苦，顺势就靠在她肩膀上，像个讨要糖果的小孩：“我好难受…”
“好难受…”沈景年第一次这么脆弱地在她面前。
林允然感受到自己肩膀的重量，甚至血已经有一部分碰到她衣服了。
沈景年又起来了，迷迷糊糊地说：“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衣服…”
都这样了，沈景年还考虑是不是弄脏她衣服，连林允然都顾及不了了。
“你别这样说，我先给你止血。”
林允然发现自己手有些颤抖，她害怕血。
但此刻她更担心沈景年一点，她慌忙之中抽了几张纸，小心摁在他伤口的地方。
沈景年嘶了一声：“疼…”
要吹吹才好。
似乎是感应到沈景年的的想法，林允然对着他伤口吹了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