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呆滞地捂着脸,半晌才又哭出声来,她看向林成,苦苦哀求:“老爷,月儿从小就最亲你,最喜欢你这个爹爹,日日夜夜都盼着你能去看她,难道我们的女儿还比不上那一万两白银吗,无论如何,也要先将她救出来啊!”
她往前跪行几步,嗓音颤抖:“月儿她身娇体弱,又生的花容月貌,若是那些绑匪因此起了歹念对她做了什么,那她这一辈子就都毁了啊!”
本一直背着手的林成听到这话,气愤地一甩衣袖:“你这是要我把家底都掏出来给她赎身?那尚书府上上下下近百口人,喝西北风吗!”
“哼,”王氏站在林成身侧,横眉道,“就是,谁知道她背着我们做了什么,这绑匪怎么不绑别人就绑她呢?”
柳氏咬了咬唇,有口难言。
她本想着将自己的女儿送到这尚书府享福,将尚书府当成嫁进皇室的跳板,怎料非但没等到女儿嫁进皇室的消息,却听到了她被绑架的噩耗。
一想到自己的女儿现在可能正遭受着什么,她就害怕的汗洽股栗全身都在颤抖。
她抬眸看向林成:“老爷,你……”
话未说完,便被门外传进来的一道喊声打断:“老爷,不,不好了,四小姐她遇害了!尸体是被衙门的人送回来的,听说,是在土匪经常游荡的城外发现的,您快去看看吧!”
“你说……什么,月儿她遇害了?”
柳氏面容惨白地愣在原地,人还未反应过来,眼泪已经率先掉了下来。
紧接着,她尖叫一声,跌跌撞撞地就往外跑:“月儿,我的月儿啊,娘来了,娘来看你了!”
林成眉头一皱,厉声喝道:“拦住她,不要让她出去!”
“是,老爷。”
门外的侍卫一把拽住了柳氏,柳氏疯狂地挣扎着,五指乱抓,眼泪横飞,哪怕她当初野心再大,现在也不过就只是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而已。
“放开我,我要去见我的月儿,为什么不让我见她,为什么!”
她一点点地瘫软下去:“月儿呜呜呜……我的月儿……你们竟连她的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吗?”
林成脸色铁青:“别忘了,你只不过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妓子,妓子又怎么能出现在众人面前。”
听到这话,披头散发的柳氏突然笑了,笑声癫狂,冷烈又凄厉:“现在知道我是个妓子了,当初与我缠绵床榻甜言蜜语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让月儿进府的人是你,你答应过我,会护着她,补偿她这些年所受的苦,可结果呢?!”
她眸色殷红,突然冲到林成面前疯了一样用指甲撕扯着他。
林成阴沉着一张脸,似是在极力克制着身上的怒气。
王氏见状,厉声喝道,“来人啊,这柳氏擅闯尚书府,对尚书大人行谋害之事,按律当罚,给我把她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再卖到窑子里去。”
她看向柳氏,勾唇阴阴一笑:“这妓子,就该回到妓子该回的地方去。”
柳氏惊愕地抬头,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她缓缓扭头看向林成,却见他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便瞬间明白了什么。
眸子里的最后一点希冀也破碎了,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绝望与恨意。
她拼着最后一口气,尖叫一声拔下头上的发簪便狠狠向林成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