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年一进门一见厅中三人,剑眉微微一簇,却是半点没有失礼也没有多问,规规矩矩朝三人行了礼。
“祥哥儿自成婚后公务繁忙,老婆子倒是许久未曾见过你了,怎的今日有空到老婆子这儿来?”
老太太还是很不喜欢周瑞祥这个庶长孙的,换做平时她还能装出一副慈爱的态度,只她刚刚与张清胭发作了一场此刻有些气短,倒是懒得装模作样,是以态度有些冷淡。
“孙儿方才下职回来,在朝堂上听说了些事情,想到祖母深居后宅怕
是不知前朝情况,这不特过来禀告祖母一声。”周瑞年在老太太的示意下落座后,立刻拱手道。
“可是你小姑父请旨要回京的事?”许氏比起老太太更看不惯周瑞祥,立刻打断他的话,笑嘻嘻道,“若是此事的话倒是难为你白跑一趟了,方才你胭妹妹才刚刚拆了你小姑父的信,我们都知晓你小姑父请旨想要回京接你胭妹妹的消息了。”
她就是看不惯周瑞祥,即便张寅的信上不是什么好内容,只要能见前者吃瘪许氏心中就舒畅。许氏服侍了老太太多年,比起府中所有人她自认对老太太的心思早已摸了个透彻,这不才能在这么快的情况下转忧为喜,甚至有心情挤兑周瑞祥。
更何况老太太方才言语间不停与张清胭提起她的年哥儿,后者虽说并未有太大的波动,但也没有抗拒,且张清胭更是答应了不会离开镇国公府,那么只要在张寅进京之前她们在暗箱操作一番,谁又能保证张清胭会成为不了她们三房的人?
到时候张寅在赶回上京又能有什么用?对了,应当正好赶得上送张清胭出嫁呢!
张清胭冷冷瞥了一眼许氏,再转头看周瑞祥时目光已经变得平静,而周瑞祥则是直接无视了许氏的言语挤兑,对老太太抱拳又道:“小姑父请旨回京的消息只是其一,还有一则则是大伯父,只怕祖母与三婶婶还不知晓,边境来书,大伯父请旨回京省亲。”
“霄儿要回来?!”
“大哥要回来?!”
周瑞祥此话一出,老太太与许氏俱是面色一变,异口同声地问道。
“正是,”周瑞祥见二人这副姿态,面上表情没有半点变化,依旧平静道,“早朝十
分各地上表奏章,其中就有来自小姑父自江南,和大伯父自边境发来的回京请求。”
“那陛下可答应了?”许氏还没来得及发问,老太太已经先一步着急问道,而许氏也是撰紧了手中的帕子一脸紧张的样子,显然两人都十分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江南之地离不得小姑父,而大伯父镇守边境已有三年余不曾回京省亲,陛下虽说驳了小姑父回京的诉求,却是准了大伯父回京的折子,早朝后孙儿尚且有公务要忙,想必这会儿准奏的消息已经传出很远了。”
周瑞祥说这段话时正好对上张清胭的目光,二人俱是微微一笑,随后又十分默契地低下头来,没叫其他两人看到自己面上的表情。
许氏与老太太两人面色,在听到周霄不日将要回京的消息以后俱变得阴沉。周瑞祥却刻意装作不知的样子,继续道:“江南走水路进京途需三月,已算极快,但大伯父自边境回京却只需月余……小舅母与祖母,差不多该准备起来了。”
“我们晓得了,”老太太还沉浸在周霄即将回来的消息中,满脸震惊,倒是许氏快速回过神来,僵笑着打圆场,“咱们说了这么会儿功夫,你们祖母也累了,你们回去罢……”
张清胭还有满腹的疑惑,但见周瑞祥都没有发问她便也老实地随着后者退下。周瑞祥不比周瑞年混账,即便是在自己府上也恪守着礼仪,与张清胭保持着安全有矩的距离,前后并排,叫人一看就生不出任何的旖旎猜测。
“大哥哥,为何边境回上京反倒比江南更快些?”二人相携着走出千禧堂范围后,张清胭就拎着裙摆小跑了两步追了上来,小声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