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猛听闻此话,眉角挑动,一双眼睛犹疑地瞧了欧阳洺一眼,低声道:“殿下亲自去?这样的事情,便要劳驾殿下,只怕是不妥当吧。”
欧阳洺知道,江猛只是不信任自己。
他唇角勾动,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那笑容从嘴角开始,一直蔓延到双眼之中:“若是将军不放心我,大可以寻旁人前去问问。若是郡主答应了,也算是美事一桩。若是郡主不肯答应,我再去尝试,将军也可以安心了。”
“殿下说的这是哪里话。”江猛忙摆摆手,“我既然已经奉了殿下为我的主君,自然是事事以殿下为准。怎么可能怀疑殿下呢?”
欧阳洺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将军这话倒是让我安心。那将军想着,是我亲自去,还是旁人去你?”
江猛沉思片刻,淡淡地笑了笑:“既然殿下想让亲自去劝,那就要劳驾殿下了。”
说完,江猛向后撤了两步,双手抱拳,对欧阳洺行了礼。
他这一礼节倒是十分正式。
只见江猛的身子向下躬着,双眼盯着地面,声音压得很低:“既然如此,臣便先谢过殿下了。”
礼毕,江猛直起身子
,望着欧阳洺的双眼。
欧阳洺只凝视着他的眼睛,却也是一言不发,轻轻点了点头。
翌日。
这墨京城到了这个时节,每日早晨天亮的格外晚了一些。
苏鸳珍的手上还有伤,心中忧虑着欧阳洺,一早便已经醒了。
小路子昨夜守在屋外的长廊之中,此刻还懒散地靠在长廊的柱子上。
他屁股之下放着一只厚厚的棉垫,才堪堪让自己坐的舒服了一些。
这小路子自从开始服侍主子之后,便一直跟在欧阳洺的身边。
他日子虽然没有主子们那么舒服,可是因为在下人之中算是地位高的,这日子与寻常的下人们比起来,却是强了许多。
可是,自从他随着欧阳洺到了这墨京城,被困在江猛的府中之后,日子竟然是逐渐开始过得连京城之中最低阶的奴才还不如。
苏鸳珍拉开屋门,那门框发出咯吱的一声。
闻言,小路子的瞌睡立即减少了一大半。
他打了个激灵,站起身,望着屋门的方向,低声道:“郡主,您怎么已经起来了?”
苏鸳珍别过头,瞧了小路子一眼,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