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却摇了摇头道：“如果姑娘一定要谢的话，还是谢慎王吧。”
在安庆帝的厢房外面，人多眼杂的，李公公也不敢多说，瞧了一眼天色都完全昏暗了下来，便道：“眼下夜已经深了，清河郡主还是先回去吧，成与不成，便在明日了。”
“好，多谢公公。”顾云姝点了点头，由着桑儿扶着自己的手离开。
次日清晨，安庆帝果然还记着昨日的事情。他原本想要问问宁止，可转念一想，自己儿子的心思早就昭然若揭，自己便是问了，也白问。
倒是用早膳的时候，云贵妃忽然过来，端了一碗亲手做的绿豆糕，道：“臣妾听说，昨夜清河郡主向皇上提了一个胆大包天的要求？”
安庆帝伸手拉住皇上的手，牵着对方的手在自己的面前坐下，喟叹道：“此事，竟然连你也知道了。”
云贵妃目光一闪，低头笑道：“臣妾也只是听说而已，再加上，这件事情也并非秘密了。”
安庆帝皱了皱眉头，忽然道：“慎王自小养在你的膝下，也唤你一声母妃，你是怎么想的？”
其实，在皇帝的心中，自然是不想同意这门婚事的。他的
心里面，到底是更加属意于程璃月，想要将好的东西留给自己最疼爱的儿子。
此刻，问云贵妃，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
云贵妃沉默了半响，而后伸手给皇上盛了一碗小米粥，笑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件事情，皇上不应该问臣妾，应该问宁止才是。他若是喜欢谁，谁自然就是最好的。”
云贵妃陪伴在安庆帝身边多年，自然知道皇帝心中在想些什么。这个男人，惦记着那个死去的女人，这么多年，一直将自己和对方儿子捧在手心里面，从来没有忘怀过。
即便是眼下成亲，也要将家世最好，才貌最好的程璃月指给宁止，却从来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的儿子。
女子的心中虽然恼怒，可现如今也不得不借着那个女人，成全了此事，也侧面的成全了自己的儿子。
倒是安庆帝听了云贵妃话，眼中的神色忍不住动了动，而后道：“你的意思是……”
“皇上，臣妾知道，这么多年，您的心里面一直都没有忘记那个人……臣妾也知道，您的心里面是最喜欢她的。”云贵妃叹息道：“现如今，慎王许是随了皇上，所以才如此痴情。
从前皇上为了慎王的婚事担忧，无非不是慎王的身边没有一个喜欢的女子。现如今，对方有了喜欢的人，皇上又何必去为难慎王呢？是程璃月好，还是清河郡主好，慎王自己知道。”
说到这里，云贵妃眼中闪过一抹黯然，忽然道：“就像是在皇上的心中，臣妾知道自己是永远无法和姐姐相比的。”
此言一出，安庆帝的脸上闪过一抹痛色。他原本极为不同意顾云姝嫁给自己的宝贝儿子，用如此卑微的身份成为慎王妃。可如今听了云贵妃的话，他不知道为何，心中竟然有一种被堵住的感觉。
云贵妃说的没有错，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自以为给宁止挑选了最好了慎王妃，宁止却不喜欢。就像是当初，太后自以为给自己挑选了云贵妃是最好的，却不知道，他的心中，有的只有云贵妃的姐姐一个人……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