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给站的钢铁围墙在风雪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随时会被这场自然的暴怒撕碎。
雪花如同无数细小的刀片,拍打在金属表面,发出密集而刺耳的声响。
站哨的士兵们裹紧了厚重的军大衣,却依然抵挡不住那深入骨髓的寒意。
李牧寒的先头部队刚刚抵达这座位于荒原深处的最后补给站,装甲车的履带上还挂着厚重的冰霜。
士兵们疲惫的面容上写满了对温暖的渴望,但他们的眼神却依然警觉而坚定。
然而,等待他们的不是短暂的休整,而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发现。
指挥车内,气氛凝重得几乎可以用刀切开。
霍天此刻正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在狭小的车厢内来回踱步。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怒火,粗壮的手臂猛地拍在作战地图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他妈的!
"他的咆哮声在车厢内回荡,“一支玄武军的精锐部队,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你们是在跟我开国际玩笑吗?
"
通讯军官站在角落,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尽管车厢内的温度并不高。
他的手指紧紧攥着通讯记录,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
"报、报告长官,”他的声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最后一次接收到蒂姆将军部队的信号是在三小时前。他们当时正穿越科尔马山谷,之后......
"
"之后就他妈的人间蒸发了?
"霍天打断他,声音中充满了讥讽:
"一支配备了最先进通讯设备的军队,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能神奇地从所有雷达、卫星和热成像监测中消失?
"
他猛地转身,逼近那位已经吓得说不出话的通讯军官,几乎是鼻子贴着鼻子:
"告诉我,你们通讯部是怎么操作的?是不是平时只会在基地里喝咖啡看电影?有没有打过仗啊?连友军失踪了都不知道!协同性懂不懂啊?!
"
车厢内的其他军官们大气都不敢出,只有风雪拍打车身的声音在持续不断。
"长、长官,“通讯军官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我们尝试了所有频道,包括紧急备用频道。发送了二十七次求证信号,没有任何回应。卫星扫描显示,整个科尔马山谷区域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的热源信号。
"
"那他们是怎么消失的?“霍天的声音突然变得出奇的平静,这种平静比他的咆哮更加可怕:”这么多人,连同坦克、装甲车、通讯设备,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
"我们...我们不知道,长官。
"通讯军官低下头,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霍天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作战地图。他粗壮的手指在科尔马山谷区域徘徊,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把李牧寒叫来,“他的声音恢复了冷静,”告诉他,计划有变。
"
车门被猛地推开,一股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雪花涌入,瞬间降低了车内的温度。
李牧寒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迅速跨入车厢,随手关上了厚重的钢门。
"操,这鬼天气。
"
他低声咒骂着,双手快速搓动,试图恢复些许知觉。
他的眉毛和睫毛上挂满了细小的冰晶,在车内的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霍天抬头看向这位自己曾经的学生。
在那第一次的行动中,自己的一意孤行害得他承担起了队长的职责。
来到这个世界复活后,也听林泽她们说过李牧寒经历的那一切。
霍天的内心就更加愧疚了。
感觉是自己让李牧寒背负了这一切,弄到现在身体也不完整了。
他声音还是很严肃,但更多的是担忧:
"情况你都了解了?
"
李牧寒点点头,脱下厚重的手套,看着那双布满冻伤痕迹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而后无奈的笑了笑。
“至少这太岁的身体,恢复能力和我以前的力量差不多。”
他走到作战地图前,目光锁定在那个标记着
"科尔马山谷
"的红色区域。
"计划不变,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不容置疑,
"我们必须继续朝着康纳姆废墟前进。
"
霍天皱起眉头,手指敲击着桌面:
"蒂姆将军的部队凭空消失,这不正常。如果是敌袭——
"
"如果在这时候折返。
"
李牧寒打断他:
"背腹受敌只会被打个措手不及。我们现在就像是走在钢丝上,老师,前进是唯一的选择。
"
车厢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暖气系统发出的嗡鸣和风雪拍打车身的声音。
霍天突然发现自己错过了很多次。
那个当时流着泪斩杀已经陷入魔化的自己的少年,已经早就超越了自己。
他不止一次成功拯救了世界,成为了所有人口中赞颂的英雄。
组建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
现在的自己,真的还有资格担得起他一声老师吗。
霍天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那蒂姆将军的部队如果真的陷入危险了呢?
"
李牧寒摸了摸冻得通红的鼻子,叹了口气:
"这件事只能让姜槐去了。他们正好在科尔马山谷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