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宁远侯气息微弱的躺在床上,回想一生的功过,于国自己无憾,大大小小数十战,更是侥幸参与到了燕云战事,纵使后人不肖,有这些功业护着,也当无碍了,总不至于到了抄家灭门的境地。
只是一生中却对不起自己的几个女人,大秦氏贤淑,无奈听得父亲的言语郁郁而终,白氏温良,自己久久走不出秦氏亡故的旧事,加上小人撺掇,终置难产而死,小秦氏相伴了几十年,是大郎的亲姨妈,又对二郎视如己出,想来即便自己去后,顾家也是安稳的,不至于闹得鸡飞狗跳。
看着床前垂泪的小秦氏,和一旁咳嗽的大儿子,顾偃开声音微弱的说道,
“某这一生,有功有过,终是对不起你们姐妹几人,大娘子,前些年某在北地挣下的子爵便给了老三吧,三郎暗弱,有个子爵护身也就够了,这个家终是要你看顾,二郎的婚事还要大娘子操持,莫要因为我便恶了他,终究不都是他的过错。”
看到顾偃开临终了还在惦记顾廷烨的婚事,屋内众人百感交集,就听屋外一声嚎哭,
“父亲!不孝儿子廷烨回来了!&34;
就见顾二推开门,扑通跪倒,膝行至老侯爷的床前,顾偃开伸出枯瘦的大手,摸着儿子的肩膀,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想听你气我都要听不着了,以后可要好好的,我在屋里的话都听到了?&34;
顾二虎目之中掉下泪来,
“本就是儿子识人不明,怨不得父亲责怪,累的父亲至此,怎还有脸和三郎争什么爵位?父亲放心就是,儿子有手有脚,自会挣得一份家业,不会辱没咱家的门楣。”
顾偃开一生最上心的是这个二儿子,最不放心的也是这个二儿子,见顾廷烨看开了,不禁老怀大慰,面上浮起一阵不正常的红光,目光炯炯,看上去比健康时候都要精神了几分,
“扶我起来吧,!”
“父亲!”
顾廷煜、顾廷烨兄弟心怀大恸,显然已经猜到父亲的生命已经接近了尾声,两人扶着父亲起来换了衣衫,走到窗前,老侯爷缓慢道,
“就在这个院子里,你们的母亲都曾在这屋前忙碌,只是都不曾快活几日,是我误了他们,知你们都有怨恨,能随我去便去了吧!”
长久听不见回音,略微回头,就见二郎担心的望着自己,大郎低声咳嗽,而小秦氏则和身旁娘子做着吩咐,不由得长叹一声,缓慢闭上眼睛,一行清泪垂下。
“父亲!父亲!&34;
宁远侯府哭声一片,天空飘下鹅毛大雪,不多时天地便染成了一片白色,侯府更是打起了白幡。
杨松本以为续了顾候几个月的寿数,顾二的日子能好过些,谁曾想,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只是此时的顾二连和后母、亲兄长争执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跪在门口号哭,看的路过的人都觉得心酸。
听到宁远侯去世的消息,杨家兄弟二人自当前去悼念,华兰刚生了孩子不便出去,余大娘子又与顾家有一点隔阂,索性两家的大娘子都不带了,只兄弟二人带了宋二,曹大、熊灰等北地出来的老卒前去悼念。
路上,众人心情阴郁,毕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宁远侯治军虽然严厉,在军中对一众小将却颇多照拂。行走间杨斌无奈的问杨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