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场后,林之平强打起精神,终于在下午的未时末收拾妥当,便靠在柜台后闭眼歇息。
林之平想着心事,好大一会都没歇着。
后来,他终于迷迷糊糊,打起盹来。
他觉得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平时,他和其他打杂的打个盹,都没有人叫唤的。
难道是辛老板?
林之平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瞬间瞪大,再也闭合不上。
他的嘴巴,瞬间张开,可是,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只见眼前,是一张愁苦非常的脸,林之平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愁苦的脸。
好不容易,他才战战兢兢地道:“胡,胡——”
来人,正是胡髯郎!
他冷冷地打断了林之平的话,问道:“湖山镇有绝色二,是你提供的讯息?”
林之平还在战战兢兢,上牙关磕着下牙关:“是,是——是我报给大头领的。”
“人呢?在哪里?”胡髯郎眼神一亮。
“在,在怡红院。”
“怡红院?青楼?”胡髯郎勃然大怒。
他一耳光扇在林之平脸上:“你是不是找死?青楼女子居然也敢传信给我!”
林之平慌忙跪倒:“不——不是青楼女子,是怡红院的老板——老板!”
胡髯郎疑惑道:“老板?老板不也就是卖身的出身?”
林之平带着哭腔道:“我不知道,可真的是怡红院老板啊!”
胡髯郎恨恨地道:“传的什么狗屁信息?害得老子跑了几天,才来到这里!”
他想了想道:“既然你说的是绝色,纵然是青楼女子,我也去看看。”
他对着林之平恶狠狠地道:“如果绝色都不是,小心你的狗头!”
他身形一闪,在林之平眼皮子底下瞬息不见。
这一幕,有人看在眼里,不屑的神色中似有思索。
林之平冷汗涔涔,四下打量许久,才长吁一口气。
他终于明白,今天那惊天动地的喷嚏终于因何而发?原来,是被胡髯郎使盯上了啊!
林之平摸着自己脸上明显的指痕,即使没得镜子照,他也知道一定难看。
关键是,马上就要上工了,该怎么给人解释?
林之平这时竟然对那胡髯郎有点愤恨起来。
他察觉到自己的这点心思,也不由得有点吃惊。
上次在山寨里,挨了十一巴掌,被踹五脚,他不是半点情绪都没有,仍然体心贴力伺候着胡髯郎使吗?
今天就只有一巴掌,怎么就生出恨意了?
林之平自己可没想明白。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路,走得并不是很顺畅。
前几天被人稀里糊涂擒住,折磨得至今都还有点酸痛。
所幸结局不错,得到一本《紫霞内功心法》的拓本。
这些日子,他偷偷地读了,也大致记住了,还悄悄练过,但是有很多句子是不懂,可惜没有值得信任的人去请教。
还有那薰衣稗草香,他收拾得很隐秘,那人说关系到他的生死,哪怕半信半疑,但他也不敢拿命去赌。
他一天也不得安心,毕竟不可能时刻带在身上,万一被人发现拿走了,小命就真的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