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老人气定神闲,至少往烟嘴装了五次烟丝。
可是步惊皋,却是急躁不安。老人微不可察地看了看他,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日头完全落下山去,西边的晚霞都逐渐消退,天色明显变得暗淡起来。
就在步惊皋起身想要进房的时候,张碧逸出来了,神色如常。
老人对着张碧逸问道:“成了?”
步惊皋也是充满期待地望着张碧逸。
张碧逸微笑了一笑,点点头:“感谢老人家关照支持。”
老人笑道:“老叟就是行将就木之人,哪来的关照支持?”
“不过,置办一顿饭,招待张郎中和步公子,还是可以的。”
老人对着屋里喊了一嗓子:“定军,给你梅姨说一声,要她搞桌饭菜,招待张郎中和步公子。”
张碧逸先前就听得步惊皋肚子咕咕响,也没有客气,连连致谢。
步惊皋也没见到皮定军出来,不一会儿,一个五十余岁的妇人就从房屋旁的竹林小径中走来,抱怨道:“你这老家伙,白天要做饭的时候说不饿,现在天黑了又要做,你这是成心折腾人呢。”
老人讪笑着:“这不来了贵客嘛,他们也是天黑才到。”
他转头对二人介绍道:“这是拙荆。”
二人诧异。
妇人轻轻地哼了一声,转头和张碧逸二人点点头,笑了笑就进到房屋里去了。
老人面现得意之色,笑道:“二位不必心急,今晚就在这里晚餐,然后歇息,明天再走不迟。”
二人再度致谢。
老人看向步惊皋:“步公子也许不知道,你们步家族老步若云,年轻时有一次在黄棚河给人家起屋砌墙,劈石打料,我们一起干了半个月的,也算是很有渊源。”
步惊皋满脸惊喜与好奇。
张碧逸暗道:这些老一辈,纵然是再普通的人生,哪一个又没有过往?哪一个又没有故事?
一时间,他觉得沧海横流,桑田变幻,实在是大千世间,谁能穷极?
蓦然,张碧逸丹田灵力,不受控制地运转起来。
龙年礼留在他体内的那股灵力,一路伴随着他汹涌奔行的灵力,不断地触碰、纠缠、交融……
就在这个过程中,张碧逸的灵力越发凝练,就如臂膀粗细一般的一根绳子,不断地紧缚之后,便只有大拇指粗了,而绳子的坚韧程度,却是大大得到提升。
张碧逸知道,有些契机一来,就不能错过。
于是张碧逸给老人道声歉意,就原地盘膝坐下,双手向天,默念着父亲教给他的秘诀,开始了一个周天又一个周天的运转。
步惊皋看得目瞪口呆,心道:盘腿坐下就是练功?这也太简单了吧?
老人见怪不怪,继续吧嗒吧嗒,每吸一下,昏暗的夜色里便有星火闪烁一下。
皮定军双目如炬,自是看得清楚。
先前他还不觉得什么,可是看到张碧逸脖颈上、耳根处、太阳穴,甚至手上的劳宫穴都有黑色物质渗透出来,皮定军便动了容。
这般高深的修习功法,难道是失传几百年的洗筋伐髓?
皮定军再度对张碧逸充满好奇,同时更有信心,他隐隐意识到,先前对张碧逸的应诺,看来选择并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