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飞刀去势如电,掠过站在他身后虎大的右耳,没入一棵粗大的铁栎树干,只剩下红绸在夏风中飘拂。
仅仅过了一息,长衫瘦长的男子就感觉到左肩膀的疼痛,很疼很疼的那种。
他低头一看,一个血洞,血在汩汩地流。
见惯了他人之血的长衫瘦长男子,却见不得自己的血。
他大叫起来,声音惨烈。
他的叫声还没上升到顶点,身后又有惨叫声蓦然传来。
吓得他再度惨呼,惊慌失措地跳到一边。
跳跃中,一道血线在空中划过,如舞女的红绸。
原来,把他吓到的,是虎大!
虎大也在惨叫。
他捂着右耳,同样是鲜血汩汩。
虎大回过神来,恨恨地看了看长衫瘦长男子。
如果不是他发难,他能受伤吗?
不过,他可不敢太过流露。
毕竟,眼前这长衫瘦长男子,实为关中独行大盗,一身实力已经到达了原石境中期,可不是他这个青木境可以挑衅的。
周扒皮冷汗已出,涔涔而下。
原石境中期的鲍一刀,早就成名于关中,扬威于陇西。
若不是得罪了关中望族颜家,还有个讨厌的和尚,恐怕他也不会来到陇南,更不会被周员外招揽。
只是,急于立功的鲍一刀,还没等周扒皮下令就强行出手,如今只能是自取其辱,自取其辱啊!
周扒皮就只能彻底地跪伏在地上。
前方,是送葬的队伍,张碧逸、秋橘、丧夫三十有二、随行送葬人若干。
当然,还有秋橘母亲——只是她躺在黑木方子里。
作为在两个山头待过的钱天霸,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对于神威凛凛的张碧逸,他的恐惧再度加深,当然还有佩服。
他大致猜出前方挡道者是些什么人了。
于是,一股浓浓的快意在他心头升起。
鲍一刀见周扒皮一行人都已经跪下,可他不信奉这一套。
要不然,他独来独往几十年,就是强如颜家,目前不也是把他没办法?
所以,他就逃。
打不过就逃,这是他一贯的信条。
他身形一扭,如一股轻烟,转瞬间已去四五丈。
这是鲍一刀保命的法宝——轻身功夫如烟遁。
只是,今天,如烟遁也不起作用。
张碧逸脚尖猛踢,一块石头带着强烈的破空之声,还没容鲍一刀做出应变,就已经击穿他的右小腿。
哪怕鲍一刀早已听到,身后传来破空之声。
张碧逸悠闲地掠过去,站在鲍一刀身边,冷冷道:“是你自己回去跪着,还是我带你去?”
鲍一刀心知,这次是真的阴沟里翻船,遇到了硬茬。
他也倒是果决,手指在流血处连点几下,然后一瘸一拐,回到了周扒皮身边。
张碧逸盯着鲍一刀,眼神如剑。
他对着送葬的队伍指了指,又对着地上指了指。
鲍一刀用犀利的眼神看了一眼周扒皮,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下。
周扒皮感受到鲍一刀那针刺刀剜的目光,心头大叫:“还不是你自己贸然动手,这才招来肩伤腿瘸之祸,怪我干什么?”
一时间,周扒皮竟然委屈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