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龙年礼记事的时候起,就只有父亲和姑父这两个男人抱过他。
他不喜欢男人。
只是,张碧逸怎么就是一个例外?
龙年礼独自回到房间,解开衣服处理张碧逸遗留下来的泪水时,哪怕还在夏天,肌肤也是凉凉的。
时日过去了这么久,那种透凉的感觉清晰如昨。
在武学上,他自认为不会弱于张碧逸。
要知道,他的师父,可是多年不入红尘的世外高人。
也许,这武林,这江湖,应该还有人记得她老人家吧。
至于天赋和机缘,龙年礼还是有些羡慕。
张碧逸自猿猴身上悟得轻功身法,哪怕现在还没有大成,但不满十八岁就自创武学的年轻人,天下何曾有之?至少师父就没给他说起有过谁。
还有凝神露。那巨猴赠送的绿色液体,和师父描述过的凝神露简直一模一样。
听师父说过,境界越高,这东西越管用,毕竟与修习元神有关。
一直以来,他苦修苦练,在铁光境巅峰的壁垒上已经沉浸了许久,觅得一次机缘便可破境。
可元神的修炼,师父没教,他更是一头雾水。
进入一次龙潭谷,就能得到凝神露,这就是机缘哪——常人求都求不来的机缘。
他对龙潭谷都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只是,张碧逸已经前往关中,他要去探寻真相,他要复仇。
他已经行路至哪?他是否平安?路上是否顺利?他是否时常惦记他的龙弟?他……
龙年礼想着这些事,眉头微蹙。
事,竟然已成心事。
只是,张碧逸的心海已被庞流芳占满,而他的心将归何处,或将被何人占据?龙年礼亦觉渺然。
“公子,可是担心张公子?”吴妈给他上茶来,关切地问。
龙年礼微微地点了点头,又微微地摇头。
“前去陇西的吴大叔,可曾传来消息?家里的好手都出去了,没个人手也不行啊。”龙年礼有点担忧。
“就是说呢,吴法出去也有些时日了,算算日子,应该也快回来了。”吴妈也有点担忧。
“撒出去打听陇南路江湖上各大势力的人呢,都传回消息没有?”
“银月弯刀会覆灭了,他们的大头领胡奎死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现在才报?”龙年礼虽然没有生气,但语气已经暗含责备。
“公子息怒,我也才刚刚知道,这不马上就给您报告来了。”吴妈连忙解释道。
龙年礼叹了一口气,脸上现出和气。他看着吴妈,没有说话。
吴妈告诉龙年礼,金鸡岭覆灭了银月弯刀会。
本来快刀胡奎完全没落下风,还乱刀斩杀了金鸡岭的五头领。
可惜,后来出现了一个神秘人,胡奎没坚持几招,就落败被擒。
银月弯刀会坚持不降的人,全都被杀了个一干二净。
那胡奎,还真是条硬汉,被解千刀,没哼一声呐。
这些消息,是我们派出去的人,好不容易同佯装投降金鸡岭的兄弟接上头,这才知道的。
“张兄妹妹的消息有没有?”龙年礼问道。
“这倒没有,但那兄弟在寨子里,还是听说前不久死了一个姑娘,很美很美的,有好多兄弟都叹惜不已呢。”
龙年礼心下黯然,但似乎又有一点点释然。
“还有别的消息没有?”
吴妈想了想,道:“金鸡岭上兄弟们聊起,说是有个经常给他们解闷的一个人,善于唱戏,有好些时日没看到了,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似乎也有一些日子不见了。”
龙年礼看着清风吹皱湖面,陷入了沉思。
过了好大一会,龙年礼坚定地道:“想办法再与身在金鸡岭的那位兄弟接上头,要他继续潜伏,力争打听出更多的消息。可能的话,还多发展几个人。”
吴妈点点头,转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