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燮儿你出去这么多天是去办何事了?”
“母亲……”江匀燮没有回答疑问,而是突然跪地。
大夫人吓了一跳,急声道:“燮儿你怎么了?快起来!”
江匀燮原本冷凝的神色转变为痛苦,放置在膝盖上的两只手攥成了拳,眼眶里的泪水不可控地滑落,他颤抖着唇,哽咽道:“母亲,父亲薨了……”
大夫人的身子猛然颤动了一下,随后不是难过,而是难以置信地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江匀燮,你不孝!怎么能拿父亲的生死开玩笑呢!你混账!”
听到这话,他再也忍不住了,喉咙渐渐放开,放声绝望地痛哭起来。
大夫人的心慌乱极了,她一时没坐稳,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
江匀燮赶忙过去扶她,收了收情绪,有些后悔这样冒失地直接告诉母亲。
大夫人仍是不敢相信,她哀凄地低吟:“你再说一遍,你父亲怎么了?”
江匀燮突然说不出话,嗓子像被狠狠堵住般刺痛。
大夫人浑浊的眼眸变得血红,她哀怨地看着江匀燮,无法接受。
“他薨了?”
“他在哪里?他在哪……”
江匀燮偏头,不敢去看母亲的目光,低声道:“儿子已按父亲的遗愿,妥善安葬了。”
大夫人震怒,“你说什么?为娘都还没有见过你父亲的遗体,葬礼也还没有操办!你怎能就这样将你父亲安葬了!你父亲是为国捐躯,应该风光大葬!”
江匀燮苦涩无奈地看着大夫人,“母亲,这是父亲的遗愿。”
大夫人面露不甘,质问道:“他葬在哪里?”
“祁宁城。”
“那是何地?为什么不将他带回京城!他为何要葬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大夫人情绪激动地质问,顷刻又仿佛想到了什么般瞳孔微缩,厉声问道:“难道那里有江烟雨那个女人?”
江匀燮垂首,一言不发,玉色的脸上双眸是刺眼的通红。
大夫人知道自己没有想错,她又哀又恨,忍不住崩溃地嘶声大叫……
江烟雨,一个被江匀燮祖母雨天捡回的弃婴,低贱如蝼蚁般的女子。不过是比她早几年光阴伴着侯爷,却凭年少的懵懂暧昧藏了她丈夫的心一辈子!
她见过他们相伴左右、浓情蜜意的模样,可她爱上了他眼里灼热无尽的深情,她奢想他有一天他也能这般看向自己……
即使他从头到尾都不喜她,她也仍期望他们会有琴瑟和鸣的未来。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一辈子那么短,她的丈夫竟然会真的爱了那个女人一辈子!她竟然会真的这般悲惨了一辈子!
那个男人活着时没有陪过她一天,死了也不愿在她身边,她甚至连他的骨灰也见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