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春慌得直冒汗,她又存着侥幸心理抬头望了一眼冬雪,冬雪却假装没看到,不敢替她说话。
此时嬷嬷已经让人拿来了绣绷和装着针线的绣篮,她扯着银春到工位上坐下。斥责道:“赶紧绣,不要在主子面前丢人现眼的,你要是不想绣,现在就滚回去做丫鬟。”
听到这话,银春没有办法,只能颤颤巍巍地拿起针线。她想自己认真绣绣应该还是能看得过去的,而且大公子总不能守着她到绣完吧,估计看一会儿觉得无聊就走了,她不能自乱阵脚。
江匀珩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余庆,余庆赶紧抬了张太师椅过来。江匀珩不紧不慢地坐下,动作甚是高贵优雅。他姿态放松地坐着,眼睛却直盯着银春的手。
银春觉得头皮发麻,其他女工却是羡煞了,有几个人这辈子能被大公子这样望着呢?她们可不知道银春造假的事。
嬷嬷示意冬雪去沏茶,江匀珩却突然招手让嬷嬷过来,嬷嬷弯腰凑过去,江匀珩附在她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嬷嬷连连应声退下。
.......
绣房的管事嬷嬷亲自找来时,容宜不由一愣。
她恭恭顺顺地跟着嬷嬷来到绣房,一进门就注意到了那抹靛蓝色的身影,他坐在太师椅上,颀长的身姿即使是坐着也带着压迫感。
此时他不像在书房那样端坐着,而是微微斜着头,用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撑着脑袋。容易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应该是在盯着银春刺绣。
“大公子,人带来了。”嬷嬷轻唤告知。
“大公子好。”容易行了个礼,那日后就再没见过大公子了,她的声音竟然有些发紧。
江匀珩只是轻嗯一声,并没有回头。
嬷嬷拿来刺绣的工具,又命人抬了张圆凳,示意容宜坐下。
容宜坐下后忍不住问:“嬷嬷,这是要做什么?”
“你会刺绣不?”
容宜点点头。
“那你绣条鲤鱼看看,大公子的新衣要绣条鲤鱼装饰。”
容宜明白了,她望了那男人的背影一眼,拿起绣绷开始构思。
对面的银春听到嬷嬷和容宜的交谈紧张地直冒汗,身上如被蚂蚁啃咬般局促不安,难受得仿佛正在经历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