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匀珩性子向来冷清,在宾客面前露了个面就离开了,他知道前厅有父亲和弟弟应付就够了。丝毫没想到这场盛会除了侯爷,他也是主角。
在军营里江匀珩是与侯爷一样颇有威信的大将军,也是有勇有谋的军师参谋,虽然年轻,但已在军营十几年,早已是侯爷的左膀右臂,在战场上叱咤风云,令敌人闻风丧胆。
但回了京城他却鲜少露面出风头,许是自从记事起他就一直跟着父亲在军营,和别的世家公子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与他人打交道让他觉得无趣,同时他的冷肃气质也让人生畏,那些公子也不敢随意接近。
也可能因为他没有好大居功,到人前当赞颂会主角的心思,他觉得自己是将军侯府的男儿,生来就有保家卫国的责任,赢了胜仗也是本分。这样子想他就没有留在前厅的理由了,他在书房津津有味的看着游记,直到外面的夕阳将书房都映得通红才回了前厅。
此时宾客已散尽,江匀珩刚抬脚跨过门槛,就听到大夫人责备不满的声音,“匀珩啊,你一下午跑哪去了?娘给你相了几个门当户对贤良淑德的姑娘,你却人影都不见一个,白白让人家姑娘等着!”
“不过不怕,娘已经一个一个跟姑娘们说好了,改日你再约姑娘到茶楼戏院聊聊!”
大夫人萧氏在外人面前是个优雅柔弱的妇人,但面对侯爷儿子就是操碎了心的主母,她训斥人时嗓门很大,再加上控制欲强,什么都要唠叨几句,因此她出现时府里总是吵吵闹闹。
江匀珩虽然内心不悦母亲的安排,但还是语气恭敬地说道:“母亲,如今还不太平,儿子恐没有心思想这些儿女情长……”
大夫人似是早料到他要说什么了,连忙打断“娘知道你忙,所以为娘准备了那几个姑娘的画像,你挑一两个喜欢的去见见就行!”
说罢就让身后的嬷嬷把一堆画像卷轴拿了上来,又不紧不慢的打开其中一张给江匀珩看,她兴致勃勃道:“你瞧,这是张伯侯的嫡长女,今年十八,弹得一手好琴,写一手好字,女红又好,还被称为京城西施……”
大夫人其实对大儿子并不了解,但她想没有哪个男子是不喜欢美人的,尽管她觉得自己的儿子配公主都是绰绰有余的,但是这张小姐着实长得不错,便先拿出来探探儿子的喜好。
江匀珩显然不感兴趣,甚至未抬头看一眼。他觉得家里的女人有母亲一个就够吵闹了,因此从未考虑过娶妻的事,虽然二十有五了,但军营里多得是年纪更大的光棍,他也不显得突兀,丝毫不知道外人都在津津乐道侯府两位公子都无婚配的事。
大夫人可不能再忍了,他这儿子次次都推脱,上次才放过他,没想到等到他回来却是两年后了,如今不能再等了!
想到这,大夫人不禁有些气,愤慨道:“匀珩!你可知儿大不娶妻生子是谓不孝!你现在是日日跟在你父亲身旁,忘了我这个独守深宅的母亲了么?”
江匀珩突然被背了这么大一口锅,哑然,“母亲……”
“母亲给大哥找了什么样的女子呀?”二公子江匀燮的声音突然传来,他跟着侯爷一块进了门,身后还有几个端着晚膳的下人。下人不敢听主子论事,低着头鱼贯而入,到正厅旁的饭厅布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