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瑶靠近这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心中那个角落似乎也没有那么黑暗了,将头埋进白冰燕的大腿上,希望可以从这里汲取力量努力推开黑暗的大门。
白冰燕任由苏若瑶的头靠在自己的腿上,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她并没有再继续劝说,很多时候旁人只是辅助,真正的心理医生只有自己。
只看苏若瑶能不能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白冰燕相信她可以,苏若瑶向来是通透聪明的孩子。
苏若瑶闻着药香,想到乔一岚说过的话,她缓缓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言语无法形容的复杂情绪。
她嘴唇轻轻颤抖,对着白冰燕说:“老师,我小时候最喜欢的是钢琴,妈妈说,我就是为钢琴而生的,那时范军程老师都想亲自带我。可就在我考级回来的路上,我的妈妈为了保护我,永远的失去了生命。我爸爸在我去少年宫学习围棋的时候,选择去陪伴妈妈。”
“他死后,我才知道他患上了很严重的抑郁症,为安顿好我才苦苦支撑了一年。我的外婆为了照顾我,怕我会害怕,患病后也从来都是靠毅力忍着,最后她也失去了生命。我的妈妈,爸爸,外婆,钢琴,围棋,都是因为我的在意才离开了。”
“这样得我,还怎么敢,怎么能去在意他呢?当年就因为我的在意,他永远失去了跳舞的资格。白老师,我对什么都不敢抱有期望了,我在意的一切,最终都会离开我。”
苏若瑶艰难晦涩地说出这些话,白冰燕早已经泪流满面,这些事情对于一个大人来说都无法承受。
苏若瑶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当年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她才只有十几岁,她是怎么独自走过来的呢?
收敛了一下情绪,白冰燕用纸巾擦去脸上的泪水,摸着苏若瑶的脸说:“但是,阿瑶,你要知道人这一生,不可能一直都拥有一样东西或者一个人,你只需要珍惜已经拥有的。你的父母也好,钢琴、围棋也罢,所有的结果并不是你造成的,你不能因为悲伤,就把所有的过错怪在自己身上,那样你的家人也不会安心的。他们最希望的是你可以过得幸福,这是每一对父母对自己孩子最大的期许。”
苏若瑶点了点头,“嗯,佳芮也这么说过,您让我再想想。”
白冰燕也知道,那么多的悲痛,不是别人一句两句就能说通的,她只要愿意去想,就一定可以走出来。
摸了摸她的头发,“我相信你可以想明白的。”
慕景琛和沈越泽走出病房,朝着停车场走去。
沈越泽打开后备箱,里边放着一些养生补品。
沈越泽拎着礼盒问道:“也不知道瑶瑶会不会跟白院士说出心里话。”
慕景琛接过他手里一部分礼盒,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低声回,“会说,但不会所有的都说。”
“什么意思?”
“或许,她自己也无法说清楚内心的真实想法,所以她没法告诉心理医生,可如果深度催眠的话,瑶瑶的意志又太坚定,她把所有的秘密锁起来,别人进不去,她也出不来。”
慕景琛随意地斜倚着车门,整个人欣长优雅,穿着得体的黑色休闲西服,手上一枚黑金闪闪的戒指,显示着非凡贵气,整个人都带着天生高贵不凡的气息。
沈越泽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一颗扣子,微微地敞开着,露出结实的锁骨和略显健硕的胸膛,修长的手臂懒散地搭在车窗上,手上戴着一只名贵的手表,光芒闪烁。
医院的停车场,本就是人来人往,他们俩站在那里,一个俊秀贵气,一个霸气威严,引得路人频频回头,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对着他们拍了视频。
慕景琛察觉到有人注意这边,把口罩往上拉了拉,苦笑着说:“咱们进去吧,我怕有人泄露视频,会给医院造成困扰。”
“你大概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失去自由,你要为以后得事情筹谋了。其他的都不论,光是若瑶不能暴露在摄像机下,就是你们之间的阻碍。”
“关于这个,上次我就和你说提过,瑶瑶似乎没有那么抗拒摄像机了,我想她也在努力走出来。至于你说的自由,我随时可以抽身出来,不管是去美国还是法国,只要是她在的地方,我都会追随。”
他知道苏若瑶喜欢法国的古堡,喜欢那里的薰衣草庄园。
慕景琛和沈越泽说完,快步走进医院的大厅,故意转了几圈,确定没有人跟拍后,才回到白冰燕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