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仁义别过脸去,眼神又恢复了冷漠。
路孝之的心仿佛在滴血。
这是路孝之第一次打他,可倘若不让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谁也不知道这小子今后会闯出多大的祸来……
“哼,要是我有娘,没准我也不会变成这般模样……”
“你说什么!”
“我说!要是我娘在我小时候就在我身边,教导我,而不是像你一样,从我记事起就不在我的身边,半年才回来一次,仅仅带回几件礼物,和我说几句话……”
“你!你!畜生!”
“你可知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我想陪你一起玩耍,我也想给你关爱,可我是商人啊!”
“有多少事情需要我亲自打理,又有多少竞争对手想让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你知道吗!?没有我在外面的付出,你我连饭都吃不饱,你却这般不满足,身在福中不知福……”
“呵呵……”
路仁义又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你!你!你是要气死我吗……”
看见这个不成气的东西,路孝之恨不得再给他一耳光,可高悬于空的耳光仿佛被死死定在空中般,迟迟不落下。
路孝之紧闭双眼,将高悬于天的手掌缓缓落下,脑袋缺氧一般不自觉后退几步,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目光有些凝重,缓缓移到楚小易的身上,随即,他朝于楚小易的方向深深一跪:“义父在上,请受义子一拜!”
路仁义:……
仆人们:……
正在嗑瓜子的楚小易一听,险些从椅子上栽下来。
这是什么剧情发展……
本来楚小易让别人将路仁义的父亲叫来,认定对方也必定他儿子一般,是嚣张跋扈之辈。
即使知道自己的威名,对自己有所忌惮,也断然不会轻易服软,没准还会威胁自己和侯老板什么的,那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教训一番……
嗯,自己是这么想的,但事与愿违,事情根本就不朝自己想象的方向发展。
这个路仁义的爹其实好像还蛮好的,彬彬有礼,知错就改,楚小易只好做起吃瓜群众,在一旁静静的嗑起了瓜子。
但谁料想剧情会是这样的走向……
“义父在上,路仁义,也就是您义孙从小就疏于管教,屡屡犯错,且不知悔改,我终究下不去手。”
“今日他目无尊长,还请您定夺,该怎么罚就怎么罚,该怎么揍就怎么揍,不用姑息。”
额……
楚小易一阵无语,这个情节书上也没学过啊,小说中也没有类似的啊,这该怎么处理。
“还请义父定夺!”
楚小易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沉默片刻。
“额……那好吧,那就依你所说,家法伺候……”
“请等一下……”
“义子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子不教,父之过,我没有教导好我的儿子,我也有不可避免的错误,请义父先惩罚我!”路孝之沉声说道,字字铿锵。
“爹,你这是干什么!”
路孝之直接打断了他。
“你给我闭嘴!我承认,你变成今天的样子,我也有一部分责任,可我不在外奋斗,你我就可能流落荒野,哪里还会有你这样醉生梦死的生活!你再想想,你的仆人,街区角落的穷苦人,过的又是什么生活。”
“自古就没有完美的事!还是说,你想和我在破草垛里,拿着半个干馒头,谈亲情,谈陪伴……”
“你已经成年了,你不理解家庭状况,不分担家庭事务就罢了,现在却讲责任推脱到你死去的娘身上,推脱到我身上!你娘临终前没有好好嘱托你吗,你没有向我保证过吗?!”
“我看,究其主要的原因,就是我太纵容你,究其最主要原因,就是你吃的太饱了!!!”
路孝之说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随即他又沉重呼出一口气,压低了声音。
“既然事情发展成为了今天这个样子,那我就应该接受相应的后果!而且,这爹不是你亲自给我找的吗!?”
“请义父速速实行家法!”
路孝之又重重一拜,声音诚恳,语气坚决。
路仁义:……
“那……那好吧,你们去找一根细竹条来……”楚小易挖了挖鼻孔,断断续续说道。
楚小易五味杂陈,无奈拿着细竹条,看向跪在面前,已经裸露后背的路孝之。
“额……你可忍住了。”
“义父大可不必手软!”
楚小易紧握细竹条,象征性在路孝之的后背抽打。
楚小易虽然并没有使多少力,但韧性十足的细竹条打人又怎么会好受得了。
而且细竹条顶多会使对方受些肌肤止痛,并不会伤其筋骨。
但仍在对方后背上留下道道血痕,疼的对方龇牙咧嘴,倘若楚小易心狠一点,对方早就已经皮开肉绽,哭爹喊娘了。
鞭打完路孝之后,对方的脸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他在仆人搀扶下,踉踉跄跄站起来,扭头向后看去。
“该你了!逆子!”
“来就来。”
路仁义瞬间将上杉脱掉,露出还算坚定的后背,他咬紧牙齿:“来吧!”
倒是有三分骨气。
“好的,那义孙你可要挺住!”楚小易一改拘谨,满脸坏笑。
“细竹条而已,顶多在床上趴几天……”路仁义声音豪放,总算有了几分男子气概。
楚小易不知从哪搞来了一根拳头粗的木棒,摆在众人面前。
路仁义:……
路孝之:……还好打我的不是这根……
仆人:……
“不是,为啥用这根打我啊……”路仁义一脸不服气。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打在你身,痛在我心……”
屋子里传出杀猪般的惨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