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鬼魂是从那座宅邸走出的?”叶俊背脊一阵寒意。
张一鸣将烟蒂掷于地上,用力碾压:“不错,根据现状,那鬼魂确实在灵堂内,而现在……它不在了,因为正紧盯着我们,就在我们附近,而且,非常近。”
“既然鬼魂选择了跟踪,那我们离开后留在灵堂的花英是否已遭不幸?”张韩惊惧地问。
“未知,也许已经离世,也许还活着,但存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贺胜和欧阳天已逝。”张一鸣说道,目光始终警惕着周遭的动静,不敢有丝毫松懈。
刚才的鬼魂确实已经尾随而来,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所以他们现在关心的不是花英生死与否,而是自己三人能否安然脱险。
此时,黄岗村里。
花英安然无恙。
他找来一根撬棍,正尝试打开棺材的盖板。
“太重了……就像被钉死了似的,而且棺材四周找不到任何钉子的痕迹。”
花英费力撬动许久,仍未能开启,于是悬挂在撬棍之上,倚仗全身之力,勉强挤出一丝缝隙。
确实,仅此一线天光。
他颅顶的幽冥瞳孔穿透黑暗,透过裂缝艰难窥见棺柩内一隅。
一具泛着墨色的手掌,十指如铁钉般深深嵌入棺盖,封死了本该轻启的入口。
原来,这才是始终无法打开的症结所在?
花英瞳孔微缩。
正待探个究竟,棺柩骤然震动,撬棍瞬间滑脱,疾速飞射而出,坠落于地。
“砰~!”
棺盖轰然合拢,密不透风,未留丝毫缝隙。
“这棺中必定……沉睡着一只怨灵。”
花英轻吸口气,凝视落地的撬棍,不再尝试开启。
得知真相已足矣。
至于是否非要彻底掀开棺盖,无关紧要。
“若是怨灵藏身其中,那么是否意味着只需守住此棺,阻止其逃脱,就能免遭杀身之祸?”花英并未因恐惧而退却,他注视着棺柩陷入深思。
这是一个大胆的假设。
假设错误,他便是自投罗网,步入死亡。
但假设成真,花英至少能在棺盖开启前确保自身安然无恙。
一旦判断无误。
收束怨灵便只剩下一步之遥。
权衡后,花英决定冒险一试。
不在此地留守,难以预知怨灵何时现身,对他更为不利。
乡间并无守护者,若有,他不必亲临险境。
即刻,
他返回刘根荣老者的家,背上行囊,取出裹尸袋,金色盒子,以及镇魂纸……然后重返灵堂。
不加思索,将行李置于一旁,花英坐于棺旁,紧盯着棺材的动静。
他用生命来验证一个真理。
此刻,怨灵在棺中,他在棺外。
相隔不过数步之遥。
正当花英彻夜未眠,目不离棺,村口公路边,三辆奢华跑车停滞路中央。
张一鸣、叶俊、张韩三人背向而坐,警惕四周动静。
此前他们遭遇了怨灵,不敢再驱车,亦不敢随意行动,因无法确信那怨灵是否仍在附近徘徊。
“啪~!”
张韩猝然给自己一耳光。
“撑不住,想睡?”叶俊问。
张韩解释:“不,有噬魂蝇,咬了我一口。”
“......”
张一鸣说:“距黎明还有约两时辰,若无法确认怨灵动向,那就等到天明,至少视野会清晰些。”
“此刻,我真希望花英在这儿,他的异瞳仿佛能洞察幽冥,不至于让我们在这黑暗中盲目摸索。”张韩拍打着自己,拂去了一只萦绕的阴蝶。
“真是窝火,我们身为冥使,竟让两个同伴无端丧命,折腾这么久连个鬼影都没见着,哪怕想借用怨魂之力,也不给我们丝毫机会。”叶俊满腹委屈。
仿佛在冥界俱乐部时,被花英的冥力重击,粉碎了理智。
只能被动承受,无法反击。
“这就是魂魄与魂魄间的差距。”张一鸣吐出烟圈,淡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