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年居住的房子,早就不在了,这片土地如今很安详平静,早就不复当年的样貌。
和他的沉默相比,杜还笙就显得兴奋许多。
两辈子二十年来,他都活得浑浑噩噩的。
作为科学坚实的拥护者,在他穿书的时候,也曾经疑惑过。
为什么偏偏是他,他的名字没变,身体也还是他的身体,只不过无缘无故生了心脏病。
杜还笙想着想着,脑容量开始不够了。
为什么这种有违常理,涉及宇宙奥秘的事情,要让他一个中文系男大来思考啊?
他坐在副驾驶上,身体紧紧挨着门的那一边,离开古镇的时候,他还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一直到古镇变得模糊才收回视线。
羽绒服被他脱了抱在身前,脑袋上的护耳也取了下来,纪怀安瞧着他支着下巴,手指撑在脸颊处,挤出一点肉肉。
“那是什么地方?”杜还笙突然间瞥见窗外庄重而简洁的建筑,问道。
纪怀安眼神微动,说:“烈士纪念堂。”
杜还笙点点头没说话,看着走近纪念堂里的人们,这些人手里都拿着一束菊花,走在高悬的国旗下,最后把菊花放在台阶上。
纪念堂门口的两个雕塑吸引了杜还笙的注意。
士兵站在破碎的战场上,身体微微前倾,仿佛正在准备迎接下一次冲击。
他的双脚深深扎根于地面,显示出稳固和力量。
他的表情紧张而专注,双眼炯炯有神,透露出坚定和决心。
这只是一尊雕塑,杜还笙却能看到他眼神中散不去的光芒和无畏。
只是深深看了一眼,杜还笙就突然觉得心悸耳鸣,双手几乎痉挛地按在胸口。
车子极速刹车,纪怀安啪的一声解开禁锢着杜还笙的安全带。
“还笙?”
杜还笙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眼神失去了焦距,脸上立刻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他额角冒着青筋,抬起手,指了指后座:“......药。”
一阵兵荒马乱后,苦涩的药片被含在了杜还笙的嘴里。
他没等纪怀安给他倒水,直接干咽了下去。
杜还笙摸着胸口,骂道:这小心脏,怎么说不行就不行。
真服了。
他好好一个健康向上,阳光开朗好儿郎,到底要怎么去习惯动不动就犯心脏病的事情啊?!
“框框”两声。
杜还笙一个扭脸,就看见车旁边站了两个身着制服的交警。
杜还笙扭脸去看纪怀安:“......”
“警察叔叔,我们不是故意乱停的,我有病,刚刚差点死了。”
杜还笙双手扒着车门,露出一个圆圆的脑袋,双眼无辜地解释。
纪怀安对着交警点头说了两句话,回头来把车门和窗户给关上了。
被隔绝在车里的杜还笙:“......”
不到两分钟,纪怀安回来了。
“感觉怎么样?”纪怀安问他。
杜还笙拧开一瓶水喝了两口:“已经没事了。”
说完,身边一阵寂静。
他回头,恰好对上纪怀安狭长的眉眼,不由心里一跳,然后脱口而出:“你别这么看我,搞得我又要犯病了。”